一夜将过,枯黄的衰草上挂着晶莹的露水,天气未亮。
“爹爹!”睡梦中的她不安地动了下,他在黑暗中模糊看到她眼角又有晶莹的光芒明灭。卫襄站在那边久久不动,半晌,俄然轻叹一声,披衣掀帘走出帐篷。
她为甚么要梦到他?已经是新的一世,新的开端,这些可骇的回想,她应当永久安葬在影象深处。
卫襄递了一个热毛巾子给她,她仓促抹了把脸,走到脸盆子前照了照,不由吓了一跳。她一对眼睛肿得有如桃子普通,这可如何见人?
昨夜的影象模恍惚糊被唤醒,她双手捂脸,忍不住烦恼:她竟然对着一个半大少年哭得那样短长,实在太失态了。
江苒心中一软,缓缓点了点头。
陈文旭,是谁?
这是如何了?她心中迷惑,卫襄却俄然对她笑了笑:“苒苒帮我梳发可好?”
江苒被他的笑容闪了下,微微失神,脑中闪现昨日他解衣带时的狼狈模样。他夙来有人奉侍起居,在这些事上是当真笨拙。
陈文旭将她捆绑在床头,猖獗地亲吻她,她却节制不住讨厌惊骇的心机反应,满身僵冷,几近昏迷。她求他放过她,他却眼睛通红,嘲笑着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将一瓶鹤顶红亲手灌进她的咽喉……
“另有……”他听到卫襄冷冷道,“查一查陈文旭。”
卫襄心中怜意大起,俯下身一边喊着:“苒苒,醒醒。”一边去握江苒的肩膀,试图把她摇醒。
半明半暗的烛光照在小少女惨白的脸上,她眉头深锁,满头盗汗,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紧闭的眼角滚落,口中破裂地哭喊着甚么。
卫襄笑容苦涩,淡淡道:“安排两个妥当人,送到后就留在她身边庇护她。”
江苒看得微微愣神,随即面如红霞,她是他甚么人,如何能帮他梳发?
“梳男人的发式。”卫襄俄然开口道。
江苒吃痛地低呼一声,蓦地展开眼睛。卫襄已及时放开她诱人的耳垂,内心扑十足乱跳。他从没想过本身竟会做出这等登徒子的行动,可他不悔怨,心中反而有一种奇特的镇静。
又滑又软,仿佛膏脂,他忍不住,湿濡的舌尖在咬痕处悄悄舔过。
她受够了这类担惊受怕的日子,驰念曾经的安静糊口,驰念阿谁暖和安闲的家,驰念心疼她的父亲……她想回家。
少年姿容如玉,灿然一笑,风华无伦。
卫襄一愣,差点觉得她醒了,低头看去,她还是双眼紧闭,眼角的泪珠却流得更凶了。他听到她抖着声音,绝望而悲怆地喊道:“陈文旭,你放过我吧。”
卫襄看她红霞满面却不由一怔:“如何了?”
*
江苒依言将头发全数梳起,利落地挽了一个发髻,用头巾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