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未散,她的眼角已微微潮湿。她得偿所愿,却欠了卫襄好大的恩典,只能铭记在心。
朱乙急得团团转,一咬牙,再顾不得,一把翻开帐子。
江苒猛地甩开他的手,避开他的目光。
内里毫无反应。
“现在该如何办?”焦戊苦着脸问他。
江苒摇点头,她如何会泄漏他的事,又不是真不要命了。何况她如何能害他?
少年的手紧了紧,哑声道:“苒苒,别动。要回家,也得漂标致亮的才是。”
江苒双眸刹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肯放她归去了,不消等玄月尾那件大事灰尘落定?
他知她曲解了,柔声道:“你不是想回家吗?我让朱乙焦戊送你回卢州。”
焦戊回过神来,神采大变:“女人不见了?”
门中久久没有动静。朱乙等了一会儿,忽觉不对,耳朵贴上门板细心聆听。
他的语气中藏着连他本身都没有发觉的不舍,江苒的心俄然就柔嫩下来。
就在这时,账别传来廖怀孝衰老安静的声音:“主上,朱乙焦戊已在外待命。”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辨不清心中滋味:“我们就此告别。”
他拿着帷帽往堆栈而去,劈面却见一辆崭新的黑漆平头马车驶来。贰心中一动,上前拦住马车。
少年立在帐中,身姿如松,微露的晨光照亮他绝色无双的面庞,对她展露倾城的笑容。
这车夫好大的脾气。他不过问一句,倒吃了对方的刮落。朱乙涵养算好,也不恼,道了声“打搅了”,就要分开。
朱乙陪着笑容,拱了拱手问:“大爷,这辆马车可肯相让?我愿出双倍代价。”
也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别传来喧闹的马嘶人声,那是卫襄的人马筹办解缆的声音。
“女人,女人!”他叫了两声,运上内力,将声音送入帐中。
江苒怔了半晌,俄然浅含笑了出来:本来,卫襄也是会害臊的。并且他……竟然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放她归去。父亲,另有家,她终究能归去了,回到她宿世魂牵梦萦了十年的处所。
卫襄目光和她相碰,不安闲地清咳一声,俄然回身翻开帐门走了出去。
女人失落,她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上天上天了,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朱乙细心嗅了嗅,氛围中公然还残留着一些淡淡的香气。也不知究竟是谁这么妙手腕,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戊娘如许的老江湖都暗沟里翻了船。
她亦道:“后会有期。”
卫襄神采一变,靠近要探她的额温。
“你不怕我泄漏你的事?”她忍不住问。
朱乙跌脚:“你啊,唉,着了人家的道都不晓得。”
告别?江苒不解,他又要和她告别?她脸上的赤色刹时消逝得干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