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顿时面现难堪之色，讪讪道：“我天然也是疼七mm的。”她明显晓得这个话题不好说下去了，伸长脖子向后望了望，问道，“你们大哥呢？”

钱氏带着江苒和郭朴上前施礼，娄太夫人对钱氏点点头：“你辛苦了。”

走未几远，绕过一排精舍，就到了一处院落。

娄太夫人明显已经筹办睡了，穿戴半新不旧的家常快意团斑纹秋香色褙子，带着福寿连缀的抹额，满头银发随便挽了个髻，簪环尽卸，神情平和，倒显得比前次驯良可亲了几分。

不，不对，按金豆豆的说法，陈文旭画她的画像时在重伤之际，可她明显记得那副画笔法老辣、笔意流利，不像是一个衰弱的人能画出的。

角落花架上的春水绿波换成了一盆墨兰，姿势清雅，花香清幽动听。

究竟是如何回事？是陈文旭底子没死，还是这幅画早在他受伤前就画好了？

江苒正要随两个小的一起出去，娄太夫人俄然叫住她：“六丫头。”

肩舆在垂花门前停下，几人下了轿，就见三五个婆子挑着灯，簇拥着一个穿戴翠绿色织金兰草纹褙子，外罩石青银鼠皮内里缂丝大氅，头上珠翠环抱的丰腴仙颜少妇迎了上来：“可算是返来了，太夫人都问了好几遍了。”

郭棋钻在她怀里亲亲热热地叫着祖母，和她说着甚么，太夫人呵呵笑着，看郭棋的眼神非常慈爱。

娄太夫人扫了一眼钱氏道：“梓儿媳妇也来。”

“有事，他能有甚么事？”钱氏柳眉倒竖起来，头上簪环顿时一阵乱响，眼睛一扫，指着伴随他们返来的管事妈妈厉声问道，“你实话奉告我，大少爷究竟去那里了？”

一时氛围和谐非常。

现场堕入一片寂静，钱氏迷惑地看向郭棋。

院落位于整座宅院的中轴线上，屋檐连缀，重门叠屋，院门大开，上方挂着谨身堂的匾额，钱氏笑着对江苒道：“这里就是太夫人住的处所了。”

鸣叶代江苒答道：“女人已大好了。”

看到几小我进了院子，此中一个稍大些的丫头迎了上来，笑盈盈地行了一礼道：“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太夫人都该安寝了。”

“大嫂！”郭朴俄然抬大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时候不早，祖母该等急了。”

小小的院子还是老模样，盘曲的抄手游廊下一盏盏彩绘的八角宫灯亮起，橘色的光芒把小小的院子照得灯火透明。

娄太夫人面上显出罕见的游移神采，半晌，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全看你的造化了。你先归去吧。”

等江苒返来，火盆燃起，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香气，统统都妥妥当帖，暖和而温馨。

祝妈妈轻手重脚地走了过来，含笑道：“太夫人，时候不早了，四少爷和两位女人一起劳累，还是让他们早些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