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贵妃笑眯眯地出去,略酬酢两句,就直奔主题:“陛下,请恕老身打搅之罪。只是这事儿吧,老身不问明白了,内心实在不结壮。”
“何蓑衣……”重华眼里闪过一丝仇恨,阴沉着脸狠狠扯开信封,想要抽出信纸,却又半途放弃,扔到赵雄图面前,恨恨隧道:“今后不消再送到朕面前,直接烧掉。”
重华的睫毛悄悄颤抖了一下,他掀起眼皮子,冷冷地看着她。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赵雄图道:“没有,吕太贵妃倒是派人来过,探听陛下甚么时候回宫。”
“是。”赵雄图暗道,就连“朕”都忘了自称,一口一个“我”,这不是气坏了是甚么?之前见贰心平气和地和钟彤史说话,还觉得终究想通了呢,一转眼就又发作了。
“闭嘴!”重华表情很糟地将剩下的奏折推开,起家入内歇息。在龙榻上翻来覆去好久,始终感觉胸腔里堵着一块巨石,不上不下,梗得生疼,便道:“把钟唯唯叫来!”
宫人扶着她敏捷撤退,重华眼看着她走到大殿门口了,才冷冷隧道:“大胆!朕让你走了吗?”
“谢主隆恩。”吕太贵妃汗湿衣衫,抖抖索索地由宫人扶出去,上了肩舆就命宫人:“从速走,从速走!”
信封是最浅显的牛皮纸,封信的火漆却别出机杼地用铜章戳了一只箬笠印记,“钟唯唯启”四个字更是写得龙飞凤舞、狂放不羁。
钟唯唯哈腰捡起册子,抬开端来便是满脸浅笑:“臣服从。”再补一句:“如果臣做得好了,陛下可会有夸奖?”
谢恩是假,提示他兑现信誉是真,而这信誉,不消问,又是钟唯唯这个胆小妄为、无情无义的暴虐女人,空口白牙替他许下的。她把他当何为么了?奇货可居,待价而沽?
正说着,就听宫人通传道:“吕太贵妃来看望陛下。”
殿外披甲侍卫井但是入,刀剑森严,寒气逼人。
宫人奉上一套精彩的茶器,重华验过的确是名家所出,代价不菲,这才略气平了些,冷酷隧道:“谢甚么恩?”
重华垂下眸子,淡淡隧道:“明日四更,朕要定时见到人,如果迟了一刻,你看着办。”再将册子扔到钟唯唯脚下:“朕日理万机,那里记得这些杂碎小事?你既然奉了先帝遗命,和朕有同门之谊,又是彤史,那便由你记着,定时提示朕,随叫随到。”
重华冷下脸:“太妃是感觉本年春季的供奉太厚重丰厚了?以是体恤国库空虚,民生艰巨,想要主动减少一二?赵雄图……”
重华冷道:“奉告吕氏,记着郦国的仆人是谁。谁再敢对朕指手画脚,再敢对朕的人不敬不好,朕让他生不如死。退下!”
重华坐直了,面无神采隧道:“请。”
重华耐着性子道:“太贵妃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