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福接了手札和银子，趁着天还没黑跑到外头去了。

“喝甚么？喝你个头啊！”葛湘君恨铁不成钢：“你知不晓得伤害陛下是甚么大罪？如果让万安宫晓得，必然会趁机以谋刺罪弄死你。你知不晓得在这宫中，唯有谁能护得住你？你觉得你出宫就能自在安闲了吗？只怕你还没出都城，就被人给套上麻袋弄死了。”

众宫人井然有序地跟上龙辇，浩浩大荡地往外而去。

葛湘君疾步而来，先是低声喝退了添福，再冲畴昔，用力拧了她的胳膊一下，低声骂她：“你是疯了吗？”

葛湘君红了眼睛：“你是不肯去还是不能去？”

封好信，添福已经吃好晚餐，她把信连同一封银子交给添福：“贴身装着，比及宫中侍卫调班，就把它交给方健方侍卫，他晓得该如何办。重视别给人瞥见。”

大抵是为了庆贺重华昨夜临幸芝兰殿，明天的晚餐很不错，有鸡有鱼，但钟唯唯竟然吃不下去，她把她那份给了添福：“晓得你老是吃不敷，给你了。”

“你既然这么想死，我不拦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葛湘君狠狠瞪她一眼，摔门而去。

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钟唯唯还真看不出来。

钟唯唯低头入内，恰逢吕纯的发髻被低垂的香球给勾住了，重华低头替她解开披发，再道一句：“这么大的人了，做事如许毛毛躁躁的。”

钟唯唯默不出声地出了房门，朝着清心殿去。清心殿核心着一堆人，龙辇已经停在台阶下候着，宫人也点起了灯笼，重华从高高的台阶上徐行而下，面色冷酷地从她身边颠末，再上了龙辇。

钟唯唯放下笔，请葛湘君坐：“你喝甚么？”

钟唯唯眉头一跳，这话不是他之前常常对她说的吗？不过也没甚么奇特的，他不碰韦柔并不是因为专情于或人，仅仅是因为韦柔姓韦罢了。狗改不了吃粑粑的脾气，她又不是第一天晓得他风骚多情。

“朱紫的茶叶必定是好的。”钟唯唯的手指才碰到茶盒，重华劈手就将茶盒给拿走了，他并不看她，只笑问吕纯：“你有好东西不记得献给朕，倒记得先拿给外人？”

走到一半，她认出了路。这是去慢云殿的路，吕纯就住在慢云殿。而遵循她的安排，重华本来应当在明天夜里去慢云殿的，不过谁在乎呢？关她甚么事，她就连死的筹办都作好了，还怕别的吗？

重华淡淡一笑：“朕又不吃人，你怕朕做甚么？”

钟唯唯推开她的手：“多谢姐姐美意，我不能去。”

“既不肯去，也不能去。”钟唯唯请葛湘君分开：“我累了，就不担搁姐姐上值了。”

吕纯害臊地红了脸，将一只银茶盒交给钟唯唯：“本年的秋茶，快马加鞭从苍山送来的，固然一定能有钟彤史私藏的好，始终是一点情意，但愿你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