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诺耶的模样看上去很倦怠，眼睛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连他白于凡人的皮肤也不如之前有光芒。

雨是半夜时停的，凌晨的雾气和湿气交叉在一起，在雨后骄阳的炙烤下却仍然没有蒸发，反使得气候更加闷热了一些。

带了几分游移，罗诺耶向成年版戈兰多坦白道：“我昨晚梦到了安洁莉娜。”

“我……”罗诺耶开了个头，但顿时又咬住了嘴唇。

此次罗诺耶的声音小了一点：“我梦到了她被绑在十字架上燃烧的一幕。”

但是悔怨已然无用，便是现在当即停止医治，贾斯提斯也要再接受几日的折磨才气死掉。

举完例子成年版戈兰多又说：“您不是神，您是不成能做到十全十美的。”

罗诺耶仿佛没听到成年版戈兰多的话，仍旧自责隧道：“为甚么我这么强大，为甚么我没有才气去救他们？安洁莉娜另有贾斯提斯娘舅，他们本来是能够得救的……”

“但如果够强呢？”罗诺耶不由反问。

日头逐步降低，阳光更加光辉，戈兰多下床穿好衣服，走到了大皇子贾斯提斯的床边。

思考了一阵，罗诺耶还是放弃了这个选项。

大皇子在睡梦中的呼吸藐小到细不成闻，申明他已经极度地衰弱，即便他的身上还覆盖了一层棉被，戈兰多也能清楚瞥见他腹部凸起下去的一块，在那处的内脏或许已烂了个七七/八八。

戈兰多立足在大皇子床边察看了半晌，直到身后有了动静才转过甚去看刚起床的罗诺耶。

是他无私地哀告成年版戈兰多延缓了大皇子的死期，是他愚笨地站在所谓公理的角度想要留住贾斯提斯娘舅的性命，自发得是地以为这是在做着“精确”的事，却底子没有考虑到对方接踵而至的生不如死。

戈兰多是能够信赖的人吗？

戈兰多一贯睡得不深，在雨声停歇后他就醒了过来，随即睁眼到天明。他从被窝里抽身，打了个呵欠凝睇着内里被雨水洗刷一新的丛林风景。

“他们没法得救。”

现在天，是停止医治的第一日。

成年版戈兰多咬重“之前”两个字，并向罗诺耶打出一个停息的手势。

他是做了恶梦，并且还是他不太情愿回想的恶梦，这个梦让他一度彷徨失措，丢失了本身的方向。

成年版戈兰多对罗诺耶找上本身的行动毫不惊奇，另一个罗诺耶也是如此，老是会找到他议论一些本身以为烦恼的事情。

而导致这个成果的首恶……

如果几天前有服从阿谁戈兰多的奉劝就好了……他无时无刻不这么想。

进了对方的房间，合上门后，他笔挺地坐在成年版戈兰多的劈面，如一个虔诚的教徒做好了告解的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