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郑提督就要落在建文身前，他握住带护身符佩剑的手已经将宝剑抽出一半，俄然听到一股风声。一只手伸到他腰间，将他抽出一半的宝剑悄悄推了归去。郑提督大惊，在半空中仓猝抽身后跳，落在几尺外。

破军座船上的腾格斯呼哨着跳下来，背上的双翼扇动着帮他减缓降落的速率，他滑过浩繁战船，到了虎鲸群上方。一条小虎鲸仿佛心有灵犀，“啵”地跳出水面，窜起一丈多高，刚好接住腾格斯。腾格斯骑在小虎鲸背上，收回镇静的叫声。

“诸位明军弟兄，愿君等往生极乐。”

“小郎君，那十艘船就交给你了！”

两边庞大船体相撞，收回“咚”的巨响，蓬莱船只猛地朝一侧歪去，仿佛要被这撞击撞沉。

明军的军官冒死给兵士们泄气。确切，仇敌的防备明显越来越艰巨，他们的船只数量在减少，如果再来几次突击，很能够将之冲破。

“是的，是我。”建文扬开端，他本来忐忑的心俄然变得安静了，在面对这个他一向不敢面对的人时，变得非常沉着，“被叔父燕王篡夺皇位的大明朝太子建文。郑提督，你好大胆量，见了我如何敢立而不拜！”

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虎鲸同时跃出水面，然后一起落进水里，激起几十朵大小不一的水花。船上的人都放慢战役的节拍，看着这奇特气象。虎鲸们转眼冲进交叉的船阵，用头、身材撞击，或者用尾巴拍打挂着明军旗号的战船。

“尚无动静，想必还在苦战。”建文尽力做出平静的模样，免得别人看出贰内心的严峻。

畴火线判官郎君的狻猊船上腾起定位炮火的信号弹。

他将被黏稠黑血糊住刀杆的斩马刀往中间一扔，接过一碗亲兵斟的茶，“咕咚咚”喝下去，又伸出空碗讨要。连喝了三碗，这才缓过来，对建文说道：“我军丧失靠近一半，蓬莱那边可有动静？”

被火墙迟滞了行进速率的明军想要躲闪已然太晚了，四只石弹落入船阵中，借着火药爆炸飞翔形成的打击力转动腾跃。大福船和兵舰的坚毅船身在这类力量之前像是纸糊的，一艘艘被击碎，有的船只则因为相互碰撞而受创。

看到蓬莱方向腾起的三朵绿色信号，郑提督心头一紧，“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中军官命令道：“号令前军，切切不成拉开间隔，谨慎敌军炮击！”

此时，郑提督站在船头高处，建文站在低处船身船面上，郑提督看建文要俯视，建文则要俯视。

“这船建得太高，风大得紧。贤弟将披风还我可好？”

建文紧握双拳，盯着扑向本身的郑提督，他决计即便死，也决不再回避。

郑提督俄然面色黑沉下来，他的手伸向腰间拴着天后宫护身符的那把剑，提着蟒袍前襟纵身一跃跳向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