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雾在内里站了会儿,又悄悄地走了,她能劝的,想说的,李妈妈几近都说了,但崔氏明显没有任何窜改。
仲秋里,崔氏大病了一场,伤了元气,至今未复。
阿雾模糊发觉出了点端倪,婉约诗词她也读,大多是差劲的香艳,阿雾并不喜好,志怪里妖精们的迷恋人间,阿雾只感觉她们蠢傻。可现在对应着崔氏来解读,阿雾才明白其间的惊醒动魄来。
“太太,太太,你在说甚么胡话呐。”李妈妈闻言大惊。
“连你也来讲我妒……”崔氏又抽泣起来,“我如果真妒,还会不给那王氏用避子汤?”
崔氏哭道:“他端方,他端方,还会……”
荣三爷还是在仲春季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去睡了三千两银子买来的通房丫头王氏,然后王氏很快抬了姨娘,毕竟她并不是真的丫头。
反而那些姨娘凭着些和顺小意,再生个一男半女,受宠十几年,风景逼压妇女的也不是没有。这闺中秘术学一学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做鬼时,幸亏阿雾还曾对劲,她这平生也不算亏了,连男女之爱也尝试过。现在想来,或许她就从未懂过。
一股带着暮气的灰色,让阿雾心忧。
少了昔日的粉光潋滟,多了一丝道不清的惨白。每日仍然和顺地笑着,对荣三爷也极尽小意,可阿雾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灰色来。
但是崔氏给阿雾上了最最活泼的一课,阿雾觉得,这女人的心还是得本身守着才好,不然落到崔氏这般地步,那才叫个自作孽啊。
紫砚特长绢擦了擦眼泪,“我也不晓得,我听了就感觉心伤,忍不住。”
李妈妈大急道:“我的好太太呀,老奴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现在像三爷如许的好男人可少见呐。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有了两个狗蚊子也要上街去瞎闲逛,三爷可向来都是规端方矩的。”
崔氏很久未语,然后才听她沉沉地自嘲道:“难怪三爷现在不爱看我了。”
阿雾看了紫砚半天,心想,这丫头不会是思春了吧?这可不是好兆头。还得找个小丫头看着点儿,别出点儿甚么私相授受的事情来闹心。
崔氏也不知该不该将这些事儿说给阿雾听,她还是但愿阿雾像个真正的大师闺秀般端庄秀雅。
“太太何必如此作践自个儿身材,你瞧瞧你现在这神采,连粉都遮不住了。”李妈妈又心疼又心急。
崔氏脸一红,这如何美意义对阿雾说。若说聪明,崔氏是拍马也赶不上阿雾的,但若要说到把握男人,崔氏但是不输任何人的。
实在荣三爷真不算没知己,更不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男人。每月也只要在崔氏不便利的那几日里才去王氏屋里。
屋子里又闻声李妈妈道:“太太何必跟三爷活力,你多在三爷跟前儿……”李妈妈说到这里声音陡降,阿雾听不清楚,然后又听她道:“三爷夙来最爱重你,莫非还会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