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进忠憨憨笑了一声，更加的含混了。

秦姮妩抬眼瞧见蘅言在吴进忠的搀扶下走了出去，不由得挑眉。

紫檀小桌儿上,搁了一碗温热的安胎药。

“你！”姮妩的确被她气笑了，“你晓得万岁爷在内里还那样说？现在你既得万岁爷的宠，又何必再斤斤计算当年的仇怨？你就不怕他识得你的真脸孔后，讨厌你恶妇心肠么？”

蘅言抬抬眼皮子，以示不屑：“你要真觉得我不晓得，又何必吃力心机将我从掖庭局里弄到万岁爷跟前儿？如你所愿，萧朝歌同皇后鹬蚌相争，你得了渔翁之利，更如你所愿，我这辈子——出不了这方六合了。”

姮妩叹了口气，坐在了她劈面，狠狠瞪了她一眼：“说吧，万岁爷赏你的甚么位子？”

天子擒住她的小小下巴，眯了眼，眼中有伤害的如芒如刺的清辉：“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名花倾城两相欢，朕若负了，岂不是罪恶？”

姮妩语带挖苦，嗤笑道：“万岁爷倒是想效仿古之舜帝呐。”

蘅言不由得蹙眉。当初要不是秦夫人妄图后宫那点儿帝王宠，又何必将才名满都城的秦姮妩送到皇宫里来？而要不是秦夫人不但妄图那点儿帝王宠，还想着各处撒网重点捞鱼，她也不会去插手那莫名其妙的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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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妩惊了魂儿般瞧着蘅言：“你我说话的时候，万岁爷在内里？你如何晓得？”

贪婪不敷蛇吃象。

蘅言打了个暗斗，呵呵笑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牡丹道：“都说名花倾城两相欢，万岁爷这一来，可真是百花失容了。”

吴进忠擦了把汗，这绛珠殿转眼就成了绛珠宫，姮妃主子倒也是一宫主位了。他总算晓得了甚么叫做主子一句话，主子跑断腿儿了。得，夫人轻飘飘一句话，接下来就有的外务府忙了。

上了金瓜茶，蘅言尝了一口就放下了：“你爱喝不喝吧，不过我将万岁爷的意义奉告你，孩子如果不测不在了，你也不消活着了。”

穿戴杭绸直衫的天子悄无声气的站在蘅言身后，面色乌青。

呵！

蘅言出了绛珠殿，往建章宫里走。暮春季气和暖，她走得有点儿舒畅，不紧不慢的同吴进忠干脆着：“谙达在万岁爷身边儿服侍多少年了？”

玉莹又要开口，吴进忠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杀才！夫人同姮妃主子叙话，还不从速上茶点？”

吴进忠道：“主子是万岁爷的哈哈珠子，那是打万岁爷三四岁时就跟着服侍万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