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笑着将她揽入怀里，却在不经意间，双眸已经泛酸。

另有孩子。

“你疯了？”

她都快死了，而阿谁庶妹却能享着万千恩宠，有夫有子——凭甚么？

“我好得很！”姮妩霍然起家，在丹雎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跑到蘅言跟前，不晓得何时她手里的簪子已经抵在了蘅言喉咙处。

丹雎端了茶水出去，眼中笑意盈盈，道：“夫人，万岁爷叮咛煮的八珍汤，酸酸甜甜的，已经凉了，您从速喝了吧。”

“不但如此，”姮妩嘲笑道：“待我身后，圣元帝不得再立皇后。”赶在天子开口前，她又加了一句：“万岁爷你要发毒誓，以蘅言的命发誓，若你违背此誓词，蘅言便不得好死。”

“那就好，”姮妩又歇了阵子，才存了点儿精气神，又道：“父亲已经做主将你姨娘的衣冠冢立在了秦家祖坟那边，宗祠里也有她的牌位，当年的事儿，母亲即使做的不对，可毕竟畴昔了，她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甚么恩甚么怨，都忘了吧。”

“秦蘅言，你奉告我，为甚么明天死的不是你？”

任由身后乱作一团，任由丹雎和玉莹尖叫出声，任由不远处传来御驾来临的传唤。

回身却瞧见他已经展开了眼，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也不晓得此生遇见你，是幸还是不幸。”蘅言伸指描着他的端倪，眼中是柔情与迷恋。

姮妩却不管不顾的说着，仿佛要将这辈子的话都说完：“我平生自恃狷介，错将至心付流水，到处算计，到处运营全面，却没成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兰轩……”

前面的话没说，蘅言摆手止了，让她下去备些平素姮妩爱吃的点心，又交代端上一壶蜂蜜柚子茶来。

凭甚么她这平生如此悲惨，而她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她祈求平生也得不到的东西？

“恭喜万岁爷，喜得皇子。”

“你说。”

蘅言微微蹙眉，“姐姐，你累了，该去歇着了。”

垂垂的，朝阳升起，能瞧得见东方云霞了。

才下了一场雪，西北风打穿廊里吼怒着吹过，将楼阁殿宇全都给掩住了。姮妩穿了身新月白的宫衣，内里罩着玫红色洒金立领大氅，抱着三阳开泰的暖手炉走来。瞧着气色倒也不错，就是眼底深处还是有倦色，像极了那种腻烦尘凡的情感。

他的心跳突然停了，周遭的声响再也听不见了。

“姮妩，你先将簪子放下，有甚么话渐渐说。”天子试着劝她，一面又命人马上传太医和稳婆。

随即入内的天子，一个箭步到了暖炕前，伸手就要扶蘅言，却见姮妩快他一步的将蘅言揽在胸前，而那支锋利的银簪却死命抵在了蘅言喉咙处。

“要等多久？”他没发觉本身的嗓音抖得短长。

姮皇贵妃卧床多日，如何今儿个俄然来拜见夫人了，这委实是有点儿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