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虽跟了我几年，却只生了你一个孩子。你却又不是我的孩子，你平生下来我就把你送到了乡间，不肯认你这个女儿。玉蓉是我的亲女，但是寺人又如何能有孩子？无法之下，我只要把玉蓉认作了义女。”叶监官呜哭泣咽地说道。

“这些陈年旧事，叶大人自管归去渐渐揣摩。你对谁心中有愧，将来都要你本身去偿，你又何必对我讲？本日你我见面，莫非是为了说这些事情吗？”华芙问道。

只剩下了竹林中的两小我，都是不发一语地呆呆站立。

华芙和叶监官的脸上同时呈现了惊奇的神采，但是华芙只是木然地站着，叶监官却显得非常的手足无措。

舒娥蓦地昂首，瞥见大树前面一双如玉般白净小巧的手不住颤抖，心中也是忍不住严峻。天气已光，园中的湿气还是很重，舒娥只感觉脸颊所触到的氛围都带着潮湿的闷热，心中也是非常压抑。

叶监官只是悲伤地摇了点头，哽咽道：“我晓得，你为了你娘的事非常恨我。但是玉芙，我如果本日还在瑞兽馆里喂野兽，我又怎能有钱将你从乡直接来？我如果不为当初的事情悔怨，又怎肯将你从乡直接来？你不肯要我的姓，也只肯用你娘的奶名。你要叫孙玉芙，好，我便将我的亲生女儿随了你，叫玉蓉。”

说着又叹道：“玉蓉的命，是比你好多了。不像你，虽与我有父女之份，却没有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职位。玉蓉是我女儿，皇上太后不来行宫的时候，在这玉津园里，上高低下，谁不敬着她，捧着她？她在这园子里，何尝不是安闲清闲，众星拱月。若不是……唉，若不是这玉津园的官职，只能由黄门内侍担负，若不是我当初为了宦途，净了身……”

华芙低声喝道：“叶大人何必巧舌相欺瞒？”

玉蓉只走到竹林的边沿便停下了脚步，望了望华芙，又看了看叶监官，一时候仿佛有千言万语，却甚么也没有说出来。三小我都是无言地沉默着，光阴仿佛静驻了一样。

叶监官的声音已经是越来越纤细，说到这里，竟然不由自主地呜呜哭了起来。

舒娥看着华芙，仿佛有些陌生。她所熟谙的孙华芙，是一个心肠非常柔嫩慈和的人。即便是在刚到永安堂的时候，华芙的心中另有着各种没有翻开的防设，也只不过是神情冷淡，话语未几，向来没有如许冷冰冰地疾言厉色过。

黄门内侍？寺人？

叶监官嚅喏着嘴唇，悄悄喊道：“玉蓉。”

华芙的脸上写满了讨厌的神采，等叶监官呜哭泣咽地说完，方才冷冷说道：“叶大人，这里只要你我二人，你又做这些子虚的嘴脸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