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哀告夫人。”华芙昂首看着舒娥：“惠风身后我曾依夫人之言检视她的身材，手腕脚踝，大臂小臂以及双腿，四肢有血脉之处，纵横伤口共有一十六道。”

舒娥点头道：“华芙，你莫再说了……”

“夫人是……怕了杨春熙吗？”华芙厉声问道。

舒娥眼中俄然带着一丝非常的光芒，她只是扭头死死地看着华芙手中的那只笔。5俄然，一大滴眼泪掉下，嘴角倒是带着一个冷冷的笑：“紫毫。”

“我不是让夫人对紫毫如何，紫毫当然有错，可她毕竟不是害死惠风的真凶。夫人不为惠风讨回公道，就如许罢了吗？”华芙不依不饶地诘问舒娥。

勿轻用，将何如？愿赐东西府御史，愿颁摆布台起居。

华芙看着舒娥悲伤的模样，心中实在是不忍。只是想到舒娥几日来心灰意懒的景象，收敛了脸上带着不忍的神情，一只手紧紧握动手中的笔，另一只手的指甲，倒是深深掐尽了手掌里。

华芙看看华东阳，摇了点头，对舒娥说道：“惠风之事，夫人筹算如何办？”

舒娥不敢去想那是如何一种画面，但是捂着嘴的手已经变得有力而酸软，悄悄垂在身边。一颗大大的眼泪坠落在地，打在一片花瓣上，晶莹好像朝露。

“实在夫人等奴婢返来那一夜里，早就甚么都晓得了。不，夫人从听小宁子说惠风病中出宫的时候，已经甚么都晓得了。”华芙悄悄握住舒娥的手，柔声说道：“以是夫人的手，才会那样凉。”

“她没说一个字，都要动用满身的力量，。但是惠风自始至终，却没有只言片语提及她身上的伤。她只是托我感激夫人，转告夫人，庇护如悦，把稳杨婕妤。”华芙说道惠风的话，也仿佛用尽了本身满身的力量一样，一字一字，说得那样用力，那样清楚。一字一字，都深深地打进了舒娥的内内心。

搦管趋入黄金阙，抽毫立在白玉除。臣有奸邪正衙奏，君有动言直笔书。

舒娥闭上眼睛，眼泪缓缓流了出来：“你说得对，惠风之死，不是紫毫害的，也不是我，但是即便找到了真凶，又能如何？即便我将那人一刀杀了，又能如何？惠风总之，是不能重生了……”

“如何办？”舒娥睁大眼睛看着华芙，眼中满是无法和痛苦：“华芙，你说我该如何办？惠风不幸，我便能为她再杀了紫毫吗？紫毫跟我这么久，我却向来没有甚么好处到她跟前。她……她犯了错，我便真的能忍心打她杀她吗？”

华芙神采动容道：“夫人，惠风没有想过要你为她做甚么，她巴巴地等了你一日一夜，只为了让你保重，让你把稳。以是奴婢哀告你，谅解惠风的一番情意，不要自暴自弃，不要等闲孤负。”

舒娥伸手扶起华芙，悄悄翻开左手的手掌，那一片花瓣被手中的温热和汗水熏得透明。舒娥轻声说道：“孙娘子，这些话，你为何不早说？”声音虽轻，倒是非常安静，已经不复方才的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