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丁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舒娥微微脸红着撅起嘴，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皇上淡淡一笑，将右手两指放在唇间，收回了一声清越婉转的哨音。

舒娥神采却有些恍忽，乃至是带着一点不易发觉的惊骇之色。丁香看舒娥不语，恐怕她失了礼数，忙推了推她。

如悦的生日办的简朴而热烈，与宴的除了太后、皇太妃、皇上和皇后，便只要同在行宫中的众位妃嫔。酒宴并不豪华，只选了各色清冷精美的菜肴，吹打的也只召了教坊的笙箫花鼓在幕后吹奏。

皇上扭头看着舒娥：“这鸽子不是驯养的。”

灵镜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在空中几个回旋飞近了桥边，却终究振翅一扬，朝着东边飞去。

丁香恍然道：“啊，这是……”

谁知灵镜只是振翅腾跃，却并不飞过来。

“此事么……”皇上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助你脱困之人，乃是皇后。琊残璩伤”

太后坐了一会儿，便回到正宫中歇息。皇太妃倒是陪着坐到席终。皇上便发起世人到横波桥边的亭中看鱼。皇太妃似是想要说甚么，看到如悦兴高采烈的模样，微微一笑，眼神中尽是垂怜的神采，也不再甚么了。

两人别过皇上，丁香小声说道：“皇上问你话，你如何也发楞呢？你不瞥见皇上有些担忧吗？”

“这是天然。”舒娥点头说道：“进宫来皇后到处虐待于我，只是每次都叮嘱不令我去谢恩……”舒娥正说着，俄然瞥见皇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微乱，忙住了口。

舒娥心中一时欣喜交集，对皇后也满心感激，不想在困厄之际，竟获得皇后的如此帮忙。舒娥悠悠赞道：“皇后聪明机变，又是那般气度沉稳。”

皇后忙起家答道：“春熙正在小月中，不宜办得过分浪费豪侈。只是大娘娘、小娘娘、皇上、臣妾皆保重如悦，过分简素又不能经心。且办得草率，春熙不免病中多思，反于她的身子倒霉了。”

舒娥沉默不答，只是想着方才闻声皇上那一声哨音时，心头那一种激烈惊惧和震惊的感受，另有轰动之余心中莫名的惊骇之感。

“方才贤明睿智的人还是我，现下已经变成皇后了。”淡海蓝色衣衫上银丝线的纹绣衬得皇上格内里如冠玉般英挺。

皇上伸手在纸包上面悄悄一拍，说道：“明日在凤翥宫后配殿仪元殿设席，这个，由你亲手交给如悦。”

瞥见灵镜落在桥头雕栏的汉白玉狮子上面，笑着冲灵镜招了招手。灵镜向来颇通人道，瞥见舒娥招手，忙振翅咕咕回声，却不向舒娥飞过来。

太后对皇后道：“到底过分简素了。”

半晌，丁香将院子里箅子上面晾着的糯米酒糟全数包了过来。舒娥正要双手奉给皇上，皇上奇道：“这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