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略感惊奇地看着皇上，问道：“皇上那日特地前来，不是让我送舒娥离宫回家吗？”

王大官躬身站在一边，脸上暴露了哀戚之色，却并没有答话。

皇上一时竟似没有觉悟过来一样，随口反问一句：“舒娥的母亲？”但随即说道：“母后是说让舒娥以曹太太抱病为由回家探亲？”

太后点头道：“母亲有病，后代星夜赶回家中，奉养汤药，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也是体贴则乱吧，哀家虽不知皇上因为甚么来由要让舒娥出宫，但是舒娥出宫以后，曹玘一家会有如何的设法？舒娥的伯父和叔父，曹璨和曹玮，他们和他们的家属又会有如何的设法？”太后看着皇上的眼睛说道。

太背工中的帕子被紧紧拉住，好久，太后的手才缓缓松开，只听太后沉闷的声音说道：“他……当年的皇子只要一人，就是当今的皇上。公公言语须得谨慎些才好。他不是皇子。”

皇上蓦地听到这话，心中大感骇怪，转过身去，看着太后。

太后笑道：“因为哀家本日，总算为她找到了出宫的来由。”

这边王大官看着皇上拜别，太后一语不发仿佛已经睡去，悄悄向后退步，正筹办出门去号召红颜和流泉出去服侍，太后俄然轻声说道：“你留步。”

“八月十八……但是，娘娘……”王大官的语气里尽是踌躇：“到了十七日，准能见到小……皇子吗？”

王大官躬身的姿式一无窜改，还是非常恭谨说道：“小的不知。”

“但是舒娥不过是太后身边的一个从五品女使，即便出宫，也能够保存永安夫人的身份。”皇上说着，俄然有些踌躇，微微一顿，又续道：“何况母后若觉不当，为何当日不允，本日却放舒娥出宫？”

“当年你父皇御驾亲征，兵至澶渊，射死辽国大将挞览。先皇便派曹操纵至辽虎帐中媾和。曹操纵两次来回，言辞果断，终究达成盟约。当年岭南产生兵变，也是曹操纵遵先皇旨意，前去平叛。”太后续道。

太后浅笑道：“说了多少次了，不必这么拘束，你老是不听。”

王大官点头说道：“本年的蒲月初三，已是整整四十七年了。”

皇上不知太后提及这些是何企图，只是静听。

王大官半抬开端来，并不敢只是太后，只是说道：“小的不敢在凤翥宫里涣散无状，更不敢在太前面前猖獗失礼。”

直到皇上走到殿门口，太后终究忍不住缓缓开口：“皇上殿里养的那对鸽子还在吗？”

皇上悄悄闭起眼睛，缓缓吐了一口气，声音极轻极缓，说道：“已经太晚了。”

“曹氏权重，不成不防。”太后用力说道，“何况对朝政有贰言，一定就会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