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安国夫人相留，有何表示？”姑太太问道。

“费事或许会有，事情却并非闲事。实在董太太如果情愿，自能够将此视为闲事，不闻不问。当然董太太的身份放在这里，您毕竟是曹家的女儿，是这里的姑太太，您若要管，谁也不能说甚么。您当然也能够将这件事视为把柄，紧紧握在手里。”舒娥说着向前走出两步，凑到姑太太身边，悄声说道：“只是董太太不要忘了，曹董两府相背而建，曹董两家毗邻而居。董家刚上京的时候，太太您领着少爷女人在曹府小住，这件事但是众所周知。曹家的女人进宫前有了身孕，又被掉了包，如许大的事，不知会不会连累到董府？会不会连累到清河县君呢？”

“安国夫人不是晓得了吗？你现在赶着去奉告你家老爷太太，也还不晚。”姑太太回身笑道。

“拜访曹府？”姑太太的话中尽是玩味的语气：“对，如果你家老爷和太太还曾把这些处所——”姑太太说着伸手从左往右一划，指向了养心苑和淑颜地点的围墙当中的房屋，“算做是曹府的话。”

舒娥只是加快步子跟了上去，并没有想到要放轻脚步，但是姑太太仿佛对身后的脚步声充耳不闻，只是向前走去。舒娥没法，只得又喊了一声。

舒娥手内心握着的帕子早已经濡湿，她不怕害死小英子的琴美人，不怕当初刁难她的尚秀士，也不怕包藏祸心的杨婕妤，因为她在她们面前，没有软肋，也没有理亏。她能够挑选冷静忍耐，也能够挑选理直气壮地回击，乃至能够和她们针锋相对，说话和蔼势，都是和她们一样的凌厉。

只是面前的这小我，是她毫不肯意冲突和敌对的。她是她的亲姨，她像淑颜，像董清凝，但是舒娥早已经看出来，她最像的，还是本身。

更加昏黄的夜色中，舒娥看着姑太太藕荷色的裙摆，仍能辨得清楚，她是向着北边的围墙走畴昔。睍莼璩伤

舒娥缓缓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董太太既然要劝我，起码需给我一个来由，并且合情公道。”

舒娥怔怔地看着姑太太的身影越走越恍惚，顾不得想太多，亦举步跟了上去。

仿佛是很亲热的话语，但是从姑太太口中说出来，却让舒娥心中只感到奇特。

舒娥又问道：“香儿是老爷给淑颜女人找的人，现在看来也是董太太的人了，是董太太你派来——”舒娥抬高了声音，语气也变得非常严厉：“照顾女人的吗？”

“董太太请留步。”

舒娥心头猛地一震，想起香儿说的药已经吃了的话，忙问道：“董太太悄悄拜访曹府，已经不止一次了吧？”

但是在姑太太面前，她却没有体例表情开阔地回击。这不但仅是为了姑太太所谓的把柄货真价实，有凭有据，更因为这是她决意豁出性命保守的奥妙。哪怕曹府里有奸滑虚妄，有诡计狡计，但是只要另有她在乎的人，统统不肯承认不肯看到的暗中，她都情愿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