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从镜中将这统统看得清楚，拿着梳子的右手微微颤抖。强自按捺了荡漾的表情，小声说道：“菊豆姐姐，你到底还要错到甚么时候？”

翌日午后，气候阴了起来，却比放晴时更加闷热。

两人无语相对，半晌，菊豆问道：“你到底还是晓得了。是孙娘子奉告你的，还是林公公跟你说的？”

“不知。”

菊豆听了这话，惊骇之意稍减，微微嘲笑道：“既已被你晓得，随你处决便了。当初既然做下了，便晓得如有本日，不过一死罢了。”

菊豆眉毛一蹙，却很快又展开，死力安静地说道：“是的。华医官医术神妙。”

华芙和丁香闻声赶来，舒娥已经站在本身的卧房门口，身后的门半掩着。舒娥笑着说道：“无妨事，是我本身不谨慎，待会儿再来打扫。”一面又递了眼色，让她们退下。

舒娥只在卧房看书，一时要喝茶，便叫了两声。菊豆忙承诺着走了出去，提起舒娥房间桌子上的茶壶，便要出去装茶。一提之下，却发觉壶是满的，伸手一试，无妨竟有些烫手，一时愣在那边，不知该如何。

舒娥再不说话，端起茶碗凑到嘴边，便喝了起来。菊豆吃了一惊，不及细想，忙把舒娥手里的茶盏抢了下来，本技艺里的玉肌灵脂散盒子和白瓷茶碗，一并都掉在了地上。

白瓷茶碗摔成了几半，青瓷印花茶盏却被放在桌子上。固然菊豆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却还是被舒娥喝去了十之*，内里还剩着一口汤底，微微摇摆。

“菊豆姐姐”，舒娥坐在妆台旁，背对着菊豆，看着镜子中的菊豆，悄悄唤道，“你看我脸上的疤，是不是好全了？

“当然好了。”菊豆仿佛松了口气，拿起药末，便要往外走去。

舒娥是个荏弱暖和的性子，闻声菊豆如许刚烈，倒是非常光亮磊落，也有些敬佩之意。“我若想要处决你，直接送你去太前面前便可。我支走了世人，连你的颜面尚且要保全，不肯让她们晓得太多，如何还会惩罚你。”

因为有了舒娥事前的交代，华芙和丁香支开了丫们鬟，看她们睡觉的睡觉，做针线的做针线，两人便也借端分开了舒娥身边。

菊豆揭开面前一只定窑白瓷茶碗，公然内里是浅黄色的淡蜂蜜水。她皱了皱眉，伸手拿起了茶碗，便欲回身拜别。

舒娥一语不发，站起来走到桌旁，揭开本身常用的一只青瓷印花茶盏，内里有着虎魄色澄黄的液体， 这恰是菊豆昨日所调制的蜂蜜水。舒娥悄悄端了起来，说道：“菊豆姐姐，你但是要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