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妃看舒娥瞪大眼睛，竟然还没有明白过来，笑着说道：“这孩子！你说的那玉肌灵脂散平复疤痕、津润肌肤，想必是极有效的，但是你把它放在新伤口上，就比如……就比如你在伤口上擦上些粉，涂上些胭脂——我说得不太贴切，但大抵就是这个意义，如何怨得伤口不发炎、不溃脓呢？”

“孙娘子的故乡是那里？”丁香问道。

丁香端着一盆水，笑嘻嘻地走来。刚进了舒娥的房门便说道：“快来洗脸！这是药王菩萨洒了灵药出去的，洗了百病不生。”看了看舒娥，又补上一句：“治伤祛疤，最灵验了！”

“甚么‘玉肌灵脂散’？名字听起来倒是很新奇。殢殩獍伤”皇太妃插嘴问道。

只见葵榴斗艳，栀艾争香，角黍包金，菖蒲切玉。宫里到处都弥散着艾叶的暗香。舒娥本不爱外出走动，但是比来却甚喜好外出，丁香只感觉跟着她的意就好，华芙却猜出了几分。

“姑苏。江浙一带，端五节便是为了记念他的。”华芙说道。

这日早餐便有各色新奇的粽子。舒娥在曹府时，端五节也不过是从管家那边领几个归去煮了，同祖父一起吃过，应应景儿便算了事，那里见过这很多款式精美、口味繁多的粽子？

丁香晓得舒娥爱吃甜的，拿起一只豆沙的给了她。舒娥咬了一口粽子，含笑悄悄吟道：“君不可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

甜的有赤豆粽、蚕豆粽、玫瑰豆沙粽、红枣莲子棕，另有混着艾叶的艾香粽，包着薄荷叶的薄荷棕，用甜茶汁浸的米做的甜茶粽。咸的有松仁棕、猪肉粽、火腿粽，另有混着冬菇的肉粽……若不是食盒上一样一样标的仔细心细的，这么多种是必然分不出来的。

舒娥拿到手中的粽子又放了下去，本身也不美意义地笑了。

本来传说蒲月初四的夜里，也就是端五这日的凌晨，药王菩萨会从天上洒下灵药。这灵药化在水里，端五朝晨起来的水，不管是洗漱还是饮用，都能保得这一年当中百病不生。

太后嘴上如许安抚舒娥，内心却不由得叹道：她尚未进宫，脸上便受了伤，带了疤痕。入宫后又一再受伤，莫非……莫非我所想的事情，毕竟不成为吗？若真是天意如此……我已年过六旬，也不知还剩下多少光阴？莫非我这一世，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华芙笑着说道：“这边过端五，都是记念投了汨罗江的屈大夫，我们故里的端五节，倒是记念冤身后化作涛神的伍子胥。”

太后想到悲伤之处，脸上自但是然地暴露了戚哀之意。如许的神采，舒娥已经不是第一次瞥见了，只是每次瞥见，都感觉这哀伤是那样的深沉，让民气为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