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敏接过空碗，放回到托盘中，殷勤体贴奉侍殷夫人漱口、净手，殷夫人对劲点头，“敏儿孝敬。”指指大条案，“好孩子，去拣两样喜好，祖母赏你。”

殷夫人夸完寿山福海图，又夸起花开繁华绣屏，“郴儿媳妇心灵手巧，看看这活计，光鲜很。”徐次辅随便瞅了一眼，浅笑点头，“很不坏。”做公公夸儿媳妇，有这三个字也就不得了了。

儿子这一辈，徐郴是嫡长；孙子这一辈，徐逊是嫡长。儿子，孙子，铁定都是掉队一步，再也追不上。儿子、儿子都已经吃了亏，到了孙女这儿，不能让步，敏儿必然要到处强过素华。

敏儿人都城，交友都是达官朱紫之女。素华人南京，来往是闲散官员家眷。一南一北，高低立分。天朝有权势官员，都城，不南京。殷夫人脸上垂垂有了笑意。

珍宝玩器当然好，毕生大事却首要。徐素敏且不急着遴选礼品，坐殷夫人身边笑盈盈陪着说话，“祖母，素华mm很有才华呢，好不让人恋慕。”这会子，徐素敏恨不得把素华夸成一朵花，夸殷家大家喜好素华，中意素华。

陆芸不解，“他是魏国公，魏国公府财产，不归他归谁？”魏国公府先祖是太祖建国时第一名将张季野，彼时太祖定都南京，魏国公府犒赏无数。邻舍名西园，只是魏国公府浩繁别院、庭园之一。

殷夫人见丈夫不大兜揽，心中有气，“郴儿媳妇不会教孩子！我为了素华，费了多少工夫，才寻了位端方严整教养嬷嬷送到凤凰台。她可倒好，心又软，又没主张，让冯夫人三说两说，把教养嬷嬷拱手让给了冯府。她这幅模样，哪能教好素华？素华这么好孩子，生生要被她给担搁了。”

殷夫性命人托起寿山福海图，和丈夫一起赏识，“看看，素华这孩子画，真是新奇。”官方风行寿山福海图大多是绘以蝙蝠环绕海中寿石、灵芝翱翔，“蝠”与“福”谐音，有福。面前这幅寿山福海图倒是“茫茫一嬴海，渺渺三神山”，用笔劲峭，勾画邃密，意境明朗，风致天然，令人见之忘俗。

殷夫人父亲殷垂白叟已经致仕，现在西湖故乡保养天年。殷家后辈大多退隐，天南海北做着官，只要曾孙子殷雷陪侍侧。殷雷年方十五，殷垂白叟少不了要为他择配，深思着要亲上加亲，想娶徐家女孩儿。

徐郴笑道：“岂有此理！用心让我闺女睡不着觉么？”阿迟那性子，若想了结不到手，早晨睡觉也得惦记取。好好，何必来呢，难堪孩子。

陆芸佯装不舍，“小砚屏是我敬爱之物，我也喜好。”徐郴浅笑相诱，“小砚屏有甚么好，我拿幅美女图跟娘子换，如何？”两人言来语去玩了会儿，命人去给宝贝女儿送了信，“小砚屏明儿就送来，安生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