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垂凉再行了个礼,笑道:“鄙人自知本事,此生必不敢分开物华兴风作浪,裴二爷放心就是。既是如此,这件事鄙人可就重新提及了。”
云卿心一惊,心说他慕垂凉怎会晓得此处另有旁人的?那六哥儿虽是徒弟的高朋,但昨晚并未与徒弟一道回府、今早又早早儿地呈现在园子里,想来只能是明天半夜悄没声气入府的。徒弟本就讨厌慕垂凉盯着岚园不放,现在慕垂凉又……罢了,云卿只得先看裴二爷神采。
裴二爷闻言嘲笑:“开初?不过?刚好?顺手?呵,呵呵!”
云卿脸一阵发白,低头双手绞着帕子小声说:“有这事,昨晚仓促,忘跟徒弟细说了。”
慕垂凉尚且站在一旁,略低着头,端倪恭敬,看起来分外灵巧。裴二爷越看越嫌弃,带着三分嘲笑说:“哟,慕家这少爷可真是忒有端方了,我不在的时候变着法儿跟岚园过不去,甚么事不插手个一两次就好似显不出本身本事似的,如何现下比兔子还乖了?”
“有这事?”裴二爷皱眉看向云卿,“这是甚么时候的事?”
慕垂凉便笑道:“鄙人如何能晓得?只能说皆是天意,是天佑岚园,天佑蜜斯。”
“你给我闭嘴!”不等慕垂凉偷笑便听裴二爷说,“凭你这报喜不报忧的我能信你?你给我坐着!小子,你接着说!”
“忘说了?”裴二爷恼,“这么大的事你忘说了?你跟子曜――”
裴二爷低头“哼”了一声,没说话。
云卿天然晓得慕垂凉这一大早登门拜访是来讲甚么。大半年来,物华城大要安静,公开里也算风起云涌,旁的且不说,单说她们岚园这几次三番的变故,哪次不是跟慕垂凉密切相干?他若不早早儿地来解释清楚,比及裴二爷真动了肝火,恐怕就是想说也一定有机遇了。说来这慕垂凉倒是最知裴二爷深浅的。
哪知裴二爷翘着二郎腿打了个呵欠,不在乎地说:“你小子天大的胆量,前边儿遭极刑的事做的多了,如何轮到现在才怕?还要我开口保你全面,呵,凭你是多大的脸面了?再说了,你慕家在物华城甚么身份,只要你不分开物华城,旁人谁还奇怪揪着你不放了似的!爱说不说,少给二爷我耍那些个心眼子!”
这一下不免就冷了场。慕垂凉倒不大在乎,虽是恭敬,但笑容悄悄淡淡,没有过分矜持或严峻的模样。裴二爷硬别着股子气,天然只能叫氛围更僵。云卿无法,嗔道:“徒弟,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叫我饭也没法儿吃,故事也没得听,平白干坐着耗工夫,当我这么得闲么?”
“徒弟!”云卿不悦。
慕垂凉点点头,说:“说到底,岚园名誉虽盛,但蜜斯职位却并不高,一来御赐岚园圣旨上并未写明能够传于子嗣,二来蜜斯与裴二爷你也并非父女的名分。如此不被旁人高看也是道理当中了。不过七夕斗灯以后,蜜斯咏絮之才名满物华,得很多名家赏识,连卢府尹和赵御史也甚是看中,几番互助于岚园。随后赵御史收云姑姑做了义女、陪在赵太太身边,也是个全面去处。但是蜜斯这边环境却不大妙,毕竟当时,满城皆知蜜斯是为裴家所弃了,毕竟是有损闺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