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心呕血,打叠就一人欢腾。悄心机,忙中撮弄奇峰凸起。塞外黄花音缥缈,落珈杨柳容装绝。更风高,试骥放长林,咸国色。月如练,天如碧。心同醉,欢同席。看红裙锦队,遍山蚁列,香车宝辇阶填绕,绿云素影尊前立。趁今宵顿时誓心盟,姮娥泣。
回顾望爷娘,抵多少陟屺登冈。珠藏闺阁,几曾经途路风霜。是当初妄图,把缇萦分歧门楣望,热腾腾坐昭阳,完竣儿国丈风景。
过了三四对,又该是袁宝儿与薛冶儿出马了。他两个闻声了锣声,大师只把一只弓足,踹在镫上,一足悬虚,将半身靠近马,一手扳住雕鞍,一手扬鞭,两端跑将拢来。刚到中间,他两个把身子一耸。炀帝只道阿谁跌了下来,谁知他两个交相换马的,跑归去了。喜得个炀帝,把身子前仰后合,鼓掌大笑道:“真正异景。”萧后与众夫人宫人,没一个不出声奖饰。只见薛冶儿等下了马,领着队,走下台基来。炀帝与萧后也起家。秦夫人对炀帝说道:“停回他们唱起塞外曲来,只怕陛下还要神飞心醉。”炀帝正欲开口,只见薛冶儿领着一班,上前来要叩见。炀帝一头摇手,忙扯薛冶儿近身,见他打扮的仿佛是个绝妙的昭君,便把一双驭手扶住冶儿的身子,低低叫道:“好好冶儿,朕那边晓得你有如许绝技在身;若不是娘娘来游,就一千年也不晓得。”便在内相手里,取本身一柄浑金宫扇,扇上一个玉兔扇坠,赐与冶儿。冶儿谢恩收了,萧后道:“怎不见袁宝儿?”杨夫人指道:“在娘娘身后躲着。”萧后调回身来笑问道:“你学了几时,就如许跑得谙练得紧,也该赏劳些才是。”炀帝闻声笑说道:“不是朕有厚薄,叫朕把甚么赐你?也罢,待朕与娘娘借一件来。”萧后见说,忙向头上拔下一只龙头金簪来,递与炀帝,炀帝即赐与宝儿。宝儿偏不向炀帝谢恩,反调回身来要对萧后谢恩,萧后一把拖住。炀帝带笑骂道:“你看这贼妮子,好不弄乖。”
炀帝将双手搭伏在萧后肩上,正看得慌乱时,忽见一骑,彩云也似飞将过来,放着娇声,向头导喊道:“万岁娘娘在上,你们往轩后,转入台基上去。”叮咛毕,即便上马,上来相见。萧后道:“本来是花夫人。”花夫人对炀帝道:“陛下与娘娘,且进轩中,好等他们来朝参。”世人把御辇停过一边,炀帝一手挽着萧后,问花夫人道:“装观音与红孩儿的,是那一院的宫人,有这等仙颜,装得如许妙?”萧后道:“阿谁装观音的,有些厮像朱贵儿;阿谁装红孩儿的,好是袁宝儿。”炀帝笑道:“御妻那边提及,贵儿与宝儿,多是一对窄窄的弓足,现在是两双明白足。”花夫人笑道:“妾闻声前日陛下赞美明白足的宫人,故选这一对来孝敬陛下。”正说时,见这些打扮的都上马,下台基来叩首。掉队那尊观音与红孩儿,也上前合掌俯伏。炀帝搀起,细心一认,果是朱贵儿与袁宝儿,大笑道:“御妻眼力不差,恰是他们两个。但是这双足,如何弄大的?”贵儿跷起一足来,炀帝扯来细看,却用白绫做成,十个脚指,月下看去,如同天生就的。炀帝笑道:“真匪夷所思。”萧后平素最喜宝儿,见他装了红孩儿,便扯他近身,抚摩他乌黑双臂,冻得冰冷,便说道:“苑中风露短长,你们快去换装了罢。”炀帝亦对朱贵儿道:“你也身上薄弱。”便伸手向他衣袖里来。那晓得贵儿臂上刀痕,尚未病愈,见炀帝手进袖中,忙把身子一闪。炀帝早摸着玉腕上,用纸包里,便问贵儿道:“臂上为甚么?”贵儿一眼看着萧后,笑而不言。炀帝是乖人,见这风景,便缩手不去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