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刺史道:“你是秦琼么?你这职事,也要论功叙补。现在樊虎甘心让你,想你也是个了得的人,我就将你两个,都补了都头。你须是用心干办。”两个谢了出来。樊虎道:“哥,齐州空中盗贼,都是盗贼,全要在脚力能够追逐,这必要得匹好马才好。”秦琼道:“咱明日和你到贾润甫家去看。”
不说叔宝解军之事。再说那李渊,见准了这道本,着他做河北道行台太原郡守,便似得了一道赦书,仓猝叫清算起家,先发放门下一干人。这日月台丹墀仪门外,若大若小,男男女女,挨肩擦背,屁都挤将出来。唐公坐在滴水檐前,看着这些部下人,顾恤他效力日久,非常动念,目中垂泪道:“我实希冀长安仕进,搀扶你们毕生遭际。不料逼于民谣,挂冠归去,世人在我门下的,都不要随我去了。”唐公允昔待人有恩,世人一闻此言,放声大哭,个个非常痛苦。唐公见他们哭得痛苦,眼泪更加滚出来,将袖拂面忍泪道:“你们不必哭泣,莫非我本日不仕进,将你这些世人,赶逐去不成?我有两说在此:有领我田畴耕作的,有店房买卖容身的,有在我门下效力、得一官半职的,有长安脚下有甚么亲故的,这几项人,都不要随我去了。若没有田畴耕作,店房心机,长安中又举目无亲,这类人留在京中,也没有效处,都跟我到太原去,将高就低,也还过了日子。”这些部下人内,有甘心跟去的,即忙承诺:“小的们愿随老爷。”人多得紧,到底不知是阿谁肯去阿谁不肯去。唐公毕竟有经纬,叮咛下边世人:“与我分做两班:太原去的,在东边丹墀;长安住的,在西边丹墀。分定立了,我另有话。”唐公口里叮咛,内心暗想道:“甘心去的,毕竟未几。”谁料这干人略可抽身的,都愿跟归太原,有立在西丹墀的,还复转到东边去,一立立开,东西两丹墀,约莫各有一半。那些世人鄙人边纷繁私议:在长安住下的,舍不得老爷知遇之恩;要去时,奈长安城中,沾亲有故,大小有出息拘束,买卖牵缠,不得跟去。故此同是一样部下人,那西边人羡东边人,仿佛马上登仙的普通。唐公问西丹墀:“都是长安住下么?”有几员官上来禀谢道:“小人蒙老爷汲引,也有金带出息。”有几个道:“小人领老爷钱本房屋。”有几个禀道:“小的领老爷田畴耕作,这项赋税花利,每年赍解到老爷府中公用。”唐公听毕,叮咛把卷箱抬出来,不拘男妇老幼,有一名流与他棉布二匹,银子一锭。赏毕又叮咛道:“我不在长安为官,你世人越该收敛形迹,守我法度。都要留意牢记!”世人叩首去了。唐公又向东边的道:“你们这干是随去的了么?”世人都上前道:“小的们妻孥几辈了,甘心跟了老爷太原去。”唐公叮咛开一个花名簿,授予行粮银两,不准骚扰一起颠末处所,纤细物件,都要平买平卖,强取官方分文,责究不恕。叮咛了,退入后堂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