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吴亡楚兴是天意,在与吴交兵中胜负也就与将领们毫无干系,功无奖,罪不罚,弄得臣僚们怨声载道,不再进取,一心只在吃喝玩乐。两年前,子必为楚主将,联越伐吴,直将吴军赶至天目山深处,雄师班师而还。回师途中,子必做过很多加官晋爵的幻境,但是回郢都后,不要说幻境幻灭,连个庆功会也未曾开过,弄得贰心灰意冷。再看看阎怀远,丢城,毁粮,不但无罪,反而恩宠有加。思前想后,子必更加记念孙武的知遇之恩,恨不能当即投于他的麾下。对孙武越记念,对楚之当权者越仇恨,子必冷静地忍耐着,耐烦地等候机会……
强大的桐国胆小妄为,竟敢在一夜以内杀死楚驻桐的全数兵将,公开申明叛楚投吴。但是这却并未激愤楚之君臣,大动兵戈,发兵问罪。楚国夙来好战,像个斗仗的公鸡,现在为何竟表示得麻痹不仁了呢?本来,自从楚昭王得了湛卢宝剑以后,整天沉浸于“有德之君”、“天意使然”之类的赞誉和霸诸侯、王天下的神驰当中,日渐心高气傲,底子不把吴国放在眼里。何况自古以来,上边松一尺,下边弛一丈,昭王既已轻吴怠己,因而帅不再言兵,将不再运筹,卒不再练习,举国高低满盈着喧闹、宁静、和乐的氛围,大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势,只待天赐机宜,灭吴而霸诸侯。
孙子垂钓,投下钓饵,鱼却不肯中计,这就不得不重新考虑鱼的胃口及饵料的引诱力。如同大夫治病,需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倘连服几剂,不见疗效,就需重诊断,重处方。颠末几个不眠之夜望闻问切的诊断,孙子又为患者开了一个新的处方,派一舒鸠(今安徽省舒城)人到楚国去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