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小伙子走上前来:“斗将军刚走,天快亮了,又有甚么军令?”
走在前边的胆包天答道:“官差不自在,有了军令就得传达。”
胆包天斥责道:“你乱喊甚么,不要命了!快附耳过来,免得泄漏军机,你我都吃罪不起……”
四鼓过后,斗巢方才上床寝息,睡得正香,有当差惶恐万状地闯了出去:“陈述主将,大事不好,吴兵进城了!”斗巢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街上一片吵嚷。斗巢还算沉着,急命备弓抬斧,然后整甲正盔,出门上马端斧,带领当差、卫兵,冲出辕门。大街上,人流如潮,灯火闪动,或东奔,或西跑,有兵丁,有百姓,纷繁逃命,边逃边喊:“快逃命呀,吴兵进城了!……”看着这乱糟糟的景象,斗巢心中明白了统统。必须从速逃出城去,等吴兵将四门一封,插翅难飞。主张既定,斗巢带领近千名楚兵,杀出南门,奔郢都去了。
城上的楚兵在昏黄中惊醒,正欲操兵下城反对,胆包天率队迎上前来,高喊一声“吴兵进城了,我们便是吴兵”,冲了畴昔,城墙上“楚兵”杀楚兵。真假难辨,二三百名楚兵稀里胡涂作了刀下鬼,余者四周逃命。东、南、西三门的景象与北门近似,伍子胥进了城,由胆包天带路,带兵丁入辕门捉斗巢。
麦城霸占了,斗巢却逃窜了,伍子胥先写文书,派人快马去处吴王和孙子报捷,然后办理各种善后事情――打扫疆场,埋葬尸身。安设降兵,放那些被斗巢强征硬募来的百姓各自回家,晓谕百姓各安其居,盘仓查库,命人送信给留守大营的蔡昭侯移营城里驻扎。诸事既毕,伍子胥驰念孙子,不晓得他率兵攻打纪南城的景象如何。本身既已把麦城拿下,何不到纪南城去关照一番,一则叨教下一步的行动,二则力图能助一臂之力,三则送些军粮去。伍子胥当即叮咛备一百辆大车,车上尽装上等小麦,调二千兵丁护送,叮咛蔡昭侯谨慎守城。正欲解缆,前去送信的当差返来了,说元帅的大营扎在虎牙山。伍子胥上马端枪,率二千兵丁,护送运粮车队奔虎牙山而去。
值班的楚兵附耳畴昔,胆包天出其不料地拔出匕首,捅进他的心窝。与此同时,其他的兵丁闯进营房,切西瓜似的一刀一个,将熟睡的看门狗全都杀光。胆包天于案头找到开城门的钥匙,奔向城门,开铁锁,下大门,除小闩,解钩搭,吱嘎一声,城门敞开,高举火把晃了两晃。伍子胥看到信号,晓得城门已开,批示吴兵潮流般地涌进麦城。
斗巢并非是庸人自扰,这一夜吴军果然俄然攻城。伍子胥率白天的八千兵丁埋伏于埋没之处,静候城内的动静。白日伍子胥放楚兵进城的时候,胆包天所率之五百士卒,遵循伍子胥事前的安插,谙练地脱下罩在外边的吴兵军衣,暴露里边的楚军打扮,把楚兵军帽往头上一戴,夹在楚兵里混进城去。这时,五百个“楚兵”遍及东南西北四门,此中以北门为最多。北门城上守城的楚兵早已困乏,斗巢走后,前后刀入鞘,弓下囊,箭进袋,大家哈欠,个个打盹,虽不敢明目张胆地睡觉,却无精打采,摇来逛去,游魂普通。埋没一旁的胆包天见机会成熟,一个饿虎扑食窜将畴昔,先成果了两个不敢打盹的尖兵,然后带领二十余人,高举火把。拎着大刀,扛着长枪,大摇大摆地踩城坡,下城墙,来到北城门。看城门的有十几个楚兵,他们只卖力受命封闭城门,现在只要一个在值班,其他的都在营房里熟睡。值班的小伙子见一群人神情活现地从城墙高低来,还觉得是来查哨的呢,仓猝殷勤地打号召:“老大哥,你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