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徐都的北边重峦叠嶂,峰耸云霄,壁陡如削,深沟险壑,阴沉阴暗,令人望而汗颜。这就构成了天然的樊篱,入侵之敌,欲从北边靠近徐都,难于上彼苍。沱河自西北而来,到了这里绕了半个圈,向东北流去,再折回南入淮河。徐都之南,沱河左边,是一丘背,保护着徐都不被沱河淹没。也就是说,徐都处在崇山峻岭脚下,丘背身后的盆地当中,倘将这丘背凿开一道缺口,滚滚沱河便可直灌都城,报酬鱼鳖,物处水中,一片池沼。徐国小兵弱,无伐人之期望,不时防备强国侵犯,因此特别正视修建城池,累世加固,现在已是城高池深,固若金汤,攻打不易。一为减少伤亡,二为争抢时候——楚军必将来救,必须在楚军达到之前攻陷徐城,孙子决定水淹徐都。
孙子亲身召开士卒大会,停止战役动员和摆设,申明主旨,陈述做法,夸大吴之官兵要视徐之百姓若亲人,不得随便惊扰与侵犯。民处战中,已属不幸,吴之将士均需以仁爱怜悯之心待之,倘发明有踩踏践踏徐民者,必然严惩!动员以后,掘壕筑堤工程全面展开,丘背之上也沸沸扬扬,热烈非常。自丘背以里,分红几段,由各部别离完成。士卒分为三班,十二个时候日夜不歇,不管是北风吼怒,还是大雪纷飞,军卒们均脱掉了棉衣,奋力苦战,挥锨抡镐者呼呼生风,运沙送土者奔驰如飞。每当夜晚,在城外丘里这片开阔的地盘上,灯笼火把,亮如白天,歌声喊声,似沸腾的陆地。徐国百姓,纷繁抛家舍业,避祸远避,完工以来,根基上未碰到甚么阻力,工程在顺利地停顿着。约莫在第四日的中午,孙子得悉谍报,张庄段有吴之校尉惨杀了徐之老丈,徐民抖擞抵当,军民苦战不已,情势岌岌可危。孙子率卫队赶往现场,见数以百计的徐民正在以镰刀锄头抵吴之兵刃,两边打在一处,滚在一起,互有伤亡,雪地上躺着数十具尸身,殷殷血迹染红了片片雪地。孙子见状,严肃地断喝吴兵放动手中兵器,命令徐民骂不准还口,打不得还手,即使被打死千百,亦不得动徐民一根毫毛!吴之将士,都知孙元帅军令的短长,唾沫落地是血,吴王阖闾之爱妾都因违犯军令而头颅高悬杆头,另有谁敢视孙子军令为儿戏呢?孙子的号令在吼怒的朔风中鼓吹,若惊天之雷霆,飞过了沱河,超出了山冈,约莫连城里的徐君与千万百姓也听得真逼真切,一清二楚。吴军受命起首放下了手中的兵刃,前后又稀有十名将士倒于血泊当中,垂垂的,徐民约莫是受了感化,自发地放下了手中的耕具,在聚精会神聆听吴军元帅的演讲。孙子借此机遇,大讲楚国豺狼成性,侵犯了很多强大国度,残暴地压迫这些国度的民脂民膏,害得这些国度民不聊生,百姓正处水深炽热当中;揭穿章禹为保君位,如何向楚王献媚取宠,每年将多量的粮食、棉麻、茶叶、金银珠宝献给楚王,害得徐国百姓温饱交煎,整日在灭亡线上挣扎;大讲吴乃仁义之师,这仁义之师的崇高职责是惩强扶弱,解强大百姓之倒悬。最后,孙子责问吴之校尉,为何疏忽军令,竟敢殛毙徐民。孙子问声未落,吴军与徐民纷繁上前禀明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