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热。
戎黎扫了一眼瓶子上的字:“她走了没?”
男孩排闼出去,外头走廊上的灯光也一起照了出去,他瞥见屋里满地狼籍,瞥见母亲躺在地上,躺在血泊里。
他在逐客。
她往前迈了一步,俄然哈腰。
戎黎:那你管管我啊。
徐檀兮脾气好,耐烦也好:“你发热了。”
他哥哥还不接。
叮嘱完,她走了。
她手指很凉,身上不知从哪儿染了一身桂花香。
徐檀兮唤了一声,手腕还被他握着,他掌心的温度很高,滚烫滚烫的。
戎黎昂首,对上她的目光,声音不大,语气凌人:“没闻声我的话?”
“戎黎。”
他抬手,拂掉了落在被子上的、那一缕被他削断的青丝,反复了一遍:“我没叫大夫。”
他一时失神,呆呆地看着她。
“应当是高烧,你手很烫。”男女有别,她没有离得太近,隔着一段间隔,轻声轻语地问他,“另有别的症状吗?头疼不疼?”
游戏里的人物啊了一声,被狙死了。
戎黎昂首:“你也出去。”
像一只刺猬。
“是我。”
戎黎在游戏里开车,队友在前面叫他,他没理:“哪来的?”
哦,徐姐姐啊。
屋里光芒很暗,他目光老是下认识地追着能让他看清的人。
“等我一下。”
徐檀兮去拿了医药箱。
“哥哥,手要酸断了。”
“哥哥,我给你端汤来了。”
她?
她刚把体温计拿出来,戎黎身材往前倾,手一伸,把那根体温计抽走了,细颀长长的一根在他指间掉了个头,竖着朝下,然后他放手,体温计就垂直溜进了她外套的口袋里,他坐归去:“我没叫大夫。”
他的卫衣脱了扔在床尾,一身盗汗湿了身上的红色短袖,唇有些干,毫无赤色,汗从喉结滚过。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抱病,徐檀兮不会伶仃留在这间房里,不会与同性同处一室,更不会如许各式地不肯走。
戎关关伸动手把汤给哥哥,跟桃水奶奶哄孙子一样地哄:“很甜的,内里放了很多红糖哦。”
血泊里的人一动不动。
他没有醒,在梦里挣扎。
戎黎后退,就像前提反射一样,短促得略显狼狈:“徐檀兮――”
他俄然展开眼,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到枕头底下的匕首,拽住人的同时,将刀刃抵在了她的咽喉之处。
戎关关瞥见桌上的水没动,就去把药瓶子拿过来:“哥哥,还要吃药。”
“是我叫徐姐姐来的。”戎关关手里捧着杯水,“哥哥,你抱病了。”
“先生。”
戎黎回过神来,立马松了手,把匕首收起来,压回枕头底下,他眼里神采清了然,冷冷酷淡的,里头搁着一股很较着的防备:“谁让你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