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舅一贯极恭敬太爷,向来不敢违逆他。此次,也是因为太爷说了你两句,他才顶撞的。”
北悦呆愣一秒,“打死”这词听着太严峻,她秀眉一拧,“如何回事?你渐渐说。”
朵儿咽了咽口水,从速把这一夜产生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说是季南霆跑到机场去寻她,不吝动用邓老的人脉去查她的行迹,还要调直升飞机去追她,被邓文昊反对下来,关在家里;岂料他逃了出去,半夜跑到酒吧买醉,朵儿好不轻易找到他,回到家邓老见他烂醉如泥的颓废模样,气得训了他一通,季南霆酒劲上头跟老爷子顶了两句,气得邓老狠狠抽了他一顿,现在还在家关禁闭呢。
朵儿摸了摸鼻子,明显没推测北悦会这么说。
“你是小悦?”邓老太太脸上闪过欣喜,迈步走过来,高低打量她一番,啧啧道:“真是女大十八变,我差点没认出来。”
邓老爷子站在他面前,手上还拎着皮带,明显季南霆身上的伤就是拜他手里的东西所赐。
“师公,部下包涵。”
季南霆红着脸,把腰挺了挺,抬眸看向老爷子的目光,多了一分告饶,一分要求。
很久,她悄悄地开了口,“带我,去你家吧。”
朵儿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北悦的神采,见她眉心一蹙,便知她内心恐怕没有大要这么安静无波。
……
四年了,为了父亲她跟师公闹了这么久的别扭,明天,是该画一个句号了。
她就是这个目标,解铃还须系铃人,那点皮肉伤对娘舅来讲不算甚么,真正煎熬的是内心,北悦无疑就是他的解药。
昨晚喝了很多酒,一回到家就被老爷子摁在沙发上拍了一顿,罚跪了一夜,刚才又挨了一顿揍,这会儿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
谁又能想到,将来有一天,季南霆有这么深的豪情拘束。
他皮糙肉厚的,再疼也忍得了,毕竟是亲孙子,老爷子再活力也不至于真的打死他,可当着媳妇挨揍就另当别论了——
门被推开的一刻,她心就狠狠颤了一下,季南霆,阿谁平时傲娇的像只孔雀一样的臭小子,正跪在地板上,摇摇欲坠的。
北悦眸色有些重,小时候也随父亲来过几次,大多都是逢年过节来给师公问安,晓得老爷子有个宝贝孙子,却从没打过照面。
公然,一上车,小孩儿就按耐不住了。
算起来,北悦还真是好久都没见到邓老太太了,在玄关就是一个九十度大躬,恭敬唤了声,“师奶。”
她的错,她认;可父亲没犯的错,她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可娘舅梗着脖子说‘北悦如何会是不相干的人,她是我爱的人,当着我的面,谁也不能说她半个字的不好,不然不管是谁,我都要跟他冒死’……喏,就是这么倔,气得我爷爷也不管他了,这不,现在人还在书房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