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她痛失宗子,再失次子,今后一蹶不振。这痛苦,岂可再受一回?
撤除奉太子之命前去扣问公主环境的余桐,东宫随行寺人和霍家有关仆人十足杖毙。
这可爱的家伙!把话题转移到龙体安康,倒显得她拿些鸡毛蒜皮琐事,害父亲劳心伤神,多么不孝!
“好孩子!你醒了!”皇后几近哭出声来,“李太医!李太医!”
“我给你揽了件差事。”宋鸣珂故作轻松,提起御前所言,将策论任务抛给他。
宋鸣珂抢上数步,跪行大礼,前额触手,昂首时双目噙泪,嗓音沙哑:“陛下!本年恐有大雪!请务必降旨,命北域三省百姓尽早防备,最好大范围南迁!”
“先前,他所提观点头头是道,我还道他那榆木脑袋开窍了!谁知半盏茶不到,自曝其短!”宋显扬语带不屑。
皇后坐到榻边,支起宋显琛上半身,谨慎翼翼往他嘴里灌药,嘴上念着佛祖菩萨老祖宗,任由泪水倾泻。
…………
外型新奇、口味奇特的酥心糖,宿世她吃过几次,印象深切,兄长离世后,她再未咀嚼过。
李太医又道:“客岁暖冬,而本年的雪比起往年早了一月不足,怕是……极寒将至,倒霉于龙体病愈。”
他淡淡一笑,没接。
宋鸣珂黯然,起家对李太医盈盈一福:“若论亲戚辈分,我该尊您为表舅公,多年来蒙您照拂,心中不堪感激。陛下的病,还请费心劳心,大力为之。”
李太医闻声,放下药膳,上前号脉。
乐平郡王随之干笑数声:“太子尚幼,不免多虑,只是这般夸大,倒教人不测啊!”
“哥哥,”宋鸣珂眼睛红肿,小脸冻得生硬,无甚笑意,“今儿好些了没?”
面前雪花迫使宋鸣珂定住脚步,回身请见。
“有甚么说不得的?公主比他晚出世一个时候,传闻八字火土旺,厚土载德,印星在两端,临危有解,罹难呈祥,极贵之象。可惜啊,晏晏充其量就是个摆着都雅的小丫头,不学无术,刁钻率性,成得了甚么气候?”
他没先前衰弱,但还是没法说话,极力收回的满是“呃呃”、“啊啊”的干涩气音。
看来,她不但要假扮成男人,还得装嫩!
李太医辞职后,宋鸣珂不肯打搅兄长歇息,正欲告别,忽记起霍家世子塞给她一盒子,遂从袍袖内翻出,递向宋显琛:“秋园讲学时,大表哥给的。”
一对天家母女各怀苦衷,鹄立很久,直至药侍小童奉药入内。
“臣目前尚不能确认,快则数日,迟则数月,乃至更久。”李太医半白眉头拧成“川”字。
实际上,这是宿世徐怀仁在二皇兄即位后的政改之策。
宋鸣珂微怔,了悟:“……给我的?”
宋显扬则不甘逞强,追在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