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她提示,万承忙不迭让亲信去请廖太医,万妙取了屋里纸笔,吃紧写下。
伯夫人被忠义伯的瞋目瞪得内心发虚。
林繁很烦。
思及此处,忠义伯看向自家老妻的目光更加不满。
一来二去的,在背后,很少有人以“定国公”、“批示使”来称呼他。
忠义伯老脸通红。
打不过就练,练完了再打。
而忠义伯,更是恋慕得眼睛都红了。
若无其他状况,相互乐呵呵的,倒也无妨。
“那方剂准是不准?”忠义伯板着脸,问道,“事关儿媳性命,你老诚恳实说!人若救不下来,闹到御前,你让我如何向皇上回话?”
顺藤摸瓜、抽丝剥茧,官员不正、纨绔肇事,凡是犯到赤衣卫手里,十足不客气。
秦鸾把精确的方剂记下。
神了!
见老伯爷难堪,廖太医反而不难堪了。
好家伙!
话音一落,万承与万妙皆是长松了一口气,暴露几分高兴来。
少年郎当家,不轻易。
或者说,来龙去脉虽肯定,但民气里的情感还是酝酿着、翻滚着,没有立即付诸言语,不过是风雨之前的安好罢了。
哪晓得一进府,没有往那厢去,反而是来了伯夫人院子,这叫廖太医悄悄嘀咕。
当然,忠义伯内心明白,如此摆辈分是本身厚颜了。
父亲林宣在西征途中因旧伤复病发故,定国公府只剩下孤儿寡母,林繁似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真是老胡涂了!
那么……
真就好家伙!
万家的爵位是拿金银供出来的,没有武勋,没有文功,底气不敷。
伯夫人调剂的几味药都是混在一起时极好辩白的,把药包翻开遴选出来就是了。
他们这些世叔、父执,乃至更长一辈的,朝堂上能多指导、多带路的,自当出一份力。
看宝簪那浑浑噩噩的模样,就晓得秦家丫头所言非虚。
这还引甚么路,指甚么点?
前些年,林繁成了御前侍卫,大伙儿再看他时,才惊觉,时候过得真快。
一旦被林繁揪住了,别说捋着胡子、自摆姿势叫“林小子”,就算是他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国公爷”都无济于事。
她更不在乎儿子如何想,孝字当头,儿子还能难堪她这位母亲吗?
面上恭谨请了安,廖太医从万妙手中接过了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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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恋慕林家有个林繁,更恋慕别家丰年纪相仿的男丁能让林繁捶一顿。
无人想被他念着,更不想他念着自家,因着他字“念之”,“之”音同“枝”,与他有摩擦的,就在背后拿“树上阿谁”、“树上阿谁”的叫。
常日里不磨炼,等上了疆场再悔怨,可就来不及了。
她不怕秦鸾那一套一套的话,一个小丫头,她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