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纷繁的世人一时静了下来,都两眼放光地望着孙钗。
却没想到才走到盗窟四周,离着另有上百步远,他们四人就被瞧见了,顿时两个男人动员部下就直奔而来。
“自打接到我爹被劫的信儿,小侄我就马不断蹄地赶来了,且喜暮年学过一点粗浅工夫,又有个机遇混进了盗窟,趁夜将陆万钟和二当家五当家杀了,又灭了几个死忠者立威,现在盗窟都归顺于我,众位能够放心筹办回家了。”
这里头还很有好几个,因身家远胜于孙创业,在山洞里鼻孔朝天都懒得理睬他的,这会倒是拉着他的衣袖,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是啊,孙贤侄啊,这话可不好谈笑的,教那陆阎王闻声了,我们这一干人只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孙创业瞧着这帮人那热络的模样,不由目瞪口呆。
这两个一瞧得有十来号人,这般直扑过来,杀气腾腾,吓得腿都软了,心道小命休矣。
孙创业此人胆不大,也没听他胡吹乱侃过,再加上这两民气里揣摩着,就算这孙家小子说的是大话,但既然敢上这盗窟,刚才又露了手工夫,那他们跟上去,搏一把,说不准还能沾点光,归正悠长呆在那洞里,迟早是一死,还怕个啥来?
孙创业拉着闺女就要走,中间世人见了又有些踌躇,从速拉住,“孙老兄莫恼,不是大伙儿不信你,只是贤侄说得也太吓人了些,古往今来哪听过这类事……”
孙钗话一说完,世人都温馨了。
“好里(你)个好(小)子,竟敢暗害老子……”
“好一个小郎君!孙兄还是有福啊!”
“孙小郎,可否替我给家里带个信?”
“……”
说罢孙钗也未几说,扶着孙创业就朝山下走去。
孙钗笑道,“各位叔伯们稍安勿急,请听我把话说完。”
朱客商瞧得清楚,心下刹时发寒,本来奋力挣扎的身板就软了下去,就坡下驴地被中间的人给拉开。
孙钗也懒得看朱客商多一眼,这不管到了甚么时候,总有那自发得是的人瞎别别,可让他上吧,他又不可……
说这话的人是个朱姓客商,先头在山洞里,这朱客商就脾气急燥,总爱跟人吵嘴,孙创业一贯是对此人敬而远之的,这会被姓朱的给埋汰了,一股气就直冲脑门,老脸都憋红了。
虽不知秘闻,孙钗一身打扮也都是平常,这里被关押的客商们有些家资巨万的,就是家里得脸的仆人都比孙钗穿得还面子,但是身在匪贼寨里,孙创业的干儿子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后生,却身板笔挺,眉轩目郎,一举一动都透着风雅安闲,恰跟世人的面黄肌瘦,惶惑不安的模样成了天壤之别。
好半天赋有人干笑了两声,“哈哈,贤侄可真会谈笑啊……”
世人面面相觑,这会儿日头渐高,也的确是该吃午餐了,平时两个煞星虽凶暴,但好歹还给扔些粗食,这会儿他们两个晕得不知死活,屋子里倒是有一点吃食,早被世人争来吃了,却只够塞牙缝,另有手慢的,连一丝儿都没捞着,可不都饿得眼冒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