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眼神，冰冷的神采，冰冷的语气，冰冷得不像容若。

容若惨淡一笑：“如何，你现在不问我出甚么事了？”

她初时语气还算安静，越说越是冲动，最后竟气味短促，喉咙发哑，再也说不下去，只得窜改头，徒劳地粉饰眼角溢出的泪水。

在一片狂笑声中，性德没有转头，神采不改，开门出去，反手关门，看也不看门外两个惶恐失措的女子，徐步而去。行动不急不缓，背影清冷孤寂，统统都如昔日，涓滴不受容若的影响。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房中笑声停歇。凝香却已哭得有力，跪坐到地上，而侍月仍只是怔怔望着房门，脸上神采悲苦，眼神变幻不定，终究却又闪过一丝决然。

性德低头独自去给容若洗濯伤口，容如故意挣扎，何如只要性德一，他就满身发软，那里甩得开他的节制。

他从床上起家，伸手想要扶她起来，手伸到一半，却又顿住，心中俄然生起一种说不出的苦楚，长叹了一声，回身想分开，却又见到房门前，凝香惨白的俏脸。

容若信步在园中闲走，已是深夜了，月清清冷冷地挂在天涯，更觉长夜孤寂。风清清冷冷地吹到身上，凭添了很多孤单。

凝香和侍月齐声承诺，怔怔地望着他远去，几次三番想跟畴昔，却又觉那常日里生机四射的身影，此时无穷冷僻孤寂，又伤又痛又不忍，却恰好，连唤他一声都不敢，只能呆呆站在闲云居前，凝睇着容若三转两转没了影。

容若感喟，放手退开：“看你们，都哭成甚么样了？我没事，内心愁闷，既发作出来了，也就不碍了。你们归去，好好洗个脸，自去歇息吧！”

游廊上每隔数步便挂着一个浅碧的绢灯，憧憧的烛影将园内的树影，映在地上墙上，跟着夜风起舞，好似群鬼乱舞。

“出了甚么事，你会不晓得吗？”容若平板地说：“你不是全知全能吗？你不是无时无刻和主机相连，感到统统人的动静吗？你如何能够不晓得？”

本来，统统保重的，夸姣的，在乎的，都不过是这水中之月，太虚一梦。身在太虚，到底要为何而活，到底另有甚么值得追随。

侍月扑通一声跪下来，一边哭，一边喊：“公子，我暗中通报动静，对不起公子，公子恼了，就把我杀了算了，求求你不要如许！”

侍月一屈膝跪了下去：“公子，我们”

事情是和皇后有关吗？

或许因为太靠近池水，以是夜风袭体，倍觉寒意。

容若淡然如死：“不要如何？”

她深深地望着他闭目时脸上的惨白，以及因为过分狂笑和冲动而充满在额头的汗珠。

园子里悄无声气，夜静得可骇

苏良头也没抬一下：“没瞥见吗？我在祭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