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心中明白，必是日月堂弟子，或是这同住一楼的其别人，暗中前来窥测，却不晓得如何会弄至如此狼狈。他信手关上房门，转头用疑问的目光去看容若。

比拟余松泉房里哀痛中的温情，程承羽的房间里则是一片寂然。

萧遥一笑，把杯子放下来：“你累了，先歇着吧！”

他一会儿聪明，总能想出旁人千万想不到的古怪战略，一会儿却又笨拙非常，常常令人嘲笑。

萧遥悄悄感喟，声音低弱地微不成闻，转眼散去，仿佛向来未曾存在过普通。

“明天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是……”摇摆不定的烛光里，那人的神采没法看清：“就让我，奉告你为甚么会落到面前的境地，让你明白，现在的处境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吧！”

这般幼年，这般芳华，端倪俊朗，剑影闪动，在这个小小一室以内，竟也有不逊于疆场秋点兵的风采。

萧遥心知这两个孩子虽小，但资质过人，又有明师指导，假以光阴，必成大器，不由笑道：“看他们舞剑，端的标致，倒赛过看一场戏了。”

容若亲身出房间，找肖莺儿要了两壶酒，几样菜，和萧遥对案小酌。

他对待下人的态度，对待老婆的关爱，对待仇敌的宽大，对待生命的尊敬，都让人感觉不成思议。

“韵如。”

容若笑着饮了一杯酒：“二哥，你也太轻易满足了，这就让你感觉好了啊！那今晚别的好戏，可还如何看？”

他越是这般说，那两人越是跑得缓慢，跌跌撞撞，非常狼狈。

容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二哥，你又如何会是我的仇敌呢？”他高高一举酒杯：“来，我们接着喝。”

论到酒量，容若那里比得上诗酒风骚的萧遥，酒不过三巡，已是晕乎乎，有了醉意。

没有人答复她。

容若与萧遥低声谈天，性德一样在一旁，低声教诲苏良和赵仪武功，且说且比，乃至在桌上，细画招式。

他慢悠婉转扬眉，左边的僮儿立即递上热茶，身前俏婢双手接过，奉到他唇边。他悄悄饮了一口，镇静地叹了口气，渐渐睁眼，望着窗外：“这位容若公子，倒真是个妙人呢！”

萧遐想了一想，打了个寒噤，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幸亏我不是你的仇敌，你记得提示我，今后永久不要与你为敌。”

“解释，还解释甚么？那天早晨，在画舫上产生的事，你能解释吗？为甚么，该有的没有，你能够解释吗？究竟俱在，你还能抵赖甚么？”

他的四个弟子各分摆布，站在他身边。别的两个弟子像两团泥一样瘫在地上，双手不断地在身上抓来抓去，嘴里收回不持续的惨叫嗟叹，眼泪鼻涕不竭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