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声音更快的，是一支飞镖。

暗夜里，性德衣白如月，人如月，这一舞，竟似是月照人间，说不出地舒朗萧洒。苏侠舞却正似那月下临水而开的白莲，清雅出尘偏又婀娜生姿。

苏侠舞舞姿美好，看来并不感觉快，但容若才刚开口叫第一个字，她的手指，已几近触到了性德的胸膛。

容若奔到院前，看着苏侠舞，一起且歌且舞且行，铁栏破，陷坑跃，寒光止，星芒息。

肖莺儿心中一凛，一时也不晓得他这话是随口说出来，还是意有暗指，只能垂首应道：“是。”

十几声惨叫先前后后响了起来，有人面色惨白，有人双目赤红，有人捂着胸口，有人弯下了腰，有人疼得满身颤抖起来。只要几个功力高的，仓猝盘坐下来运力对抗。而苏良和赵仪内力更低，痛得倒在地上，转动挣扎。

他也一样看到，那于雾中作舞的美人，身姿更加昏黄，昏黄得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行动，只是她走过花丛，百花皆残，满地碎铁，唯有一株方才开放的昙花，在她纤美的指间流转。

面前青石门路、花草水池，仿佛都只是她的舞台，只为供她纵情一舞。

但是，她只是轻歌曼舞。她的舞姿是一场月下的梦，梦美**，梦深夺魄。谁能不为这绝美的梦境所动，一一倒在她的足前。

时价深夜，无星无月，她这一笑，却似星月之光，都在她眼眸当中、娇颜之上，便是铁石男儿，亦要魂为之驰。她轻巧一笑间，身姿非常美好地一转，十指如兰花般伸展，恍若手中捧出月一轮，奉到性德面前。

她含笑，低歌，曼舞，且舞且行。

舞至最后，月照大地，便是天上乌云亦散尽，明月之辉，竟也不能夺这共舞二人的光彩。万千月华，都沾不上他们半片衣衿。

苏侠舞且歌且舞，固然碰不到性德，却老是不差毫厘地紧跟在他身边，挥指拂袖间，杀招尽出，而转眼以后，这些飞扑而来的人，也会不由分辩，把统统明灭的寒光、奔腾的内劲，攻向在苏侠舞身边的性德。

相差不过分毫间隔，却已是万水千山遥遥不及，纵如电掣雷奔，亦追之不得。

然后，那绝美的女子，伸展身姿，和着性德的调子，且歌且舞。

这里是明月居，日月堂的总堂。容若本身住的院落里，固然没有闲人，四周却不晓得暗伏了多少日月堂的妙手。闻得容若一叫，夜空中十余道人影急掠，数道寒光明灭，但都不及苏侠舞一舞动情，一舞**，一舞夺命。

容若这才松了口气，收了步子，抚抚心口：“阿弥陀佛，幸亏她还算心慈手软，如果因为我措置不当，害死这么多人，这可糟了。”

但仅仅，只是几近。

容若目瞪口呆地望着苏侠舞行太小桥，那小桥他也曾常常倚栏，倒是第一次发明，整座桥能够一刹时变成噬人的妖怪，却也在一刹时，让一个飘然作舞的女子，拍成几片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