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才听得里头叫一声：“韵如。”

容若嘲笑一声：“大人看那信是如何回事，便算如何回事。大人觉得有狡计，那就当作有狡计好了。”

“我把安神促睡的药加到茶里了。”容若奸刁地眨眨眼：“这家伙，真是断念眼，明显痛得要命，就是不肯承认，明显睡畴昔舒畅些，偏要勉强本身复苏地忍痛。”

“那么性德呢？他的存亡，你不在乎，容若呢？他的痛苦，你也不在乎，是吗？”楚韵如词锋凌厉，语气也大有逼迫之意。

别说府衙，就连全部玉灵县，转眼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满眼都是官兵。惊得县中百姓，暗自窃保私语，各种古怪的传言不胫而走。

即使表情沉重，听容若如此说话，楚韵如也不觉发笑，但仍未曾忘了闲事：“你真的不筹算再向他逼问雪衣人之事吗？”

容若唇边掠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秦王。”

赵如松眼中情感几近狂乱了起来：“纳兰玉的为人天下皆知，你要我信那封信是真的，就让我与他对证，这么多年来，他的所作所为，我倒要看他如何分辩？”

纳兰玉苦涩地说：“我晓得对不起你，但他的成分干系太大，牵系着无数人的存亡，乃至全部秦国的安宁，你我虽有订交之谊，我又怎敢拿全部秦国，和无数百姓的存亡存亡来冒险。”

二人扳谈之间，门外的喧华声垂垂远去，直至消逝。

赵如松亲身送出县城，几次三番想找机遇对纳兰玉说些甚么，容若老是成心偶然从中作梗。最后，赵如松终是没有获得机遇，问纳兰玉一个字。

容若见他醒来，笑吟吟倒了茶，送到他唇边，笑道：“渴了吧！”

纳兰玉苦笑着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纳兰玉，人如美玉，被当明天子当作宝玉般庇护的贵公子、美少年。现在神采惨白蕉萃若鬼，晕晕沉沉，人事不知。

楚韵如看看容若，容若耸耸肩，不置可否，走到纳兰玉床前。

这人间，到底有甚么是真的，甚么才是假的。

楚韵如越听越感觉苍茫不解：“那……”

容若沉默了。

楚韵如只是笑笑：“你我这一番入秦，祸福莫测……”

幸亏纳兰玉伤得太重，睡得极沉，竟也没有被惊醒。

直到马车在重重保护下去到很远，容若偶尔从车窗探头往回看，仍能见远处，新任的玉灵县令，站立在北风中的身影，久久不动。

纳兰玉神采微变，才悄悄道：“我说过，帝王有帝王的难堪之处，他已经极力善待我了，为了我，他接受了爱好男风的流言，被人说成是被奸佞蒙骗，保护叛民贼的庸主，这还不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