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篱又说,亲手执了洒金绣凤的宫裙在一旁等着。
因而,也学着齐晟的模样,把两只手微微一张,任由宫女美眉们帮我宽衣解带。
没想到绿篱竟然也是同道中人,真想握住她的双手叫一声同道:本来,你也不忍心看到这些美人遭齐晟毒手啊。
我压抑着冲动的表情走上前去,冒充贤淑地给黄良媛整了整领口,帮李承徽顺了顺腰间的流苏,又替陈良娣抿了抿鬓角的发丝……正欲蹲下去给王昭训理理百花裙的裙边,绿篱终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了我,强笑了笑:“娘娘,快些吧,太子殿下就要到宫门了。”
我又说:“行了,别哭了,快点把那碟辣子鸡丁端近点,放这么远哪够得着啊!”
“娘娘!您不能再使性子了!”
我才终得把话说全了:“绿篱,我那八宝粥且留着,我返来再喝。”
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轻声说道:“傻丫头,大过年的,就该多笑笑。”
谁知绿篱听了这话却俄然不笑了,只看了眼殿门口,然后低下头去谨慎地行了个礼,叫道:“太子殿下。”
老板既然放水,我乐得清闲。绿篱的神情倒是一天比一天哀怨,到厥后我实在是看不下眼去了,只得同她讲道:“绿篱啊,这都过年了,咱能乐呵点吗?你整日里苦着一张脸,你这是嫌我红包给你包得太少?”
我昂首看看殿门,再低头看看绿篱,非常不解地问:“我那腊八粥如何还没端上来呢?”
我真无耻,我真贪恐怕死,我真没尿性,我真……
我稍一沉着,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我才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子妃,离太后还太远太远,没甚么本钱耍威风,且忍着吧。
腊月初八,太子齐晟从江北大营返回盛都。
绿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看看绿篱眼中的急色,再转头看看诸位美人眼中讶色,只得点头道:“那好,这就去吧。”
绿篱却哽咽道:“殿下他……总有一天会转意转意的。”
日子就在这半是明丽半是伤中过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绿篱才终究一扫脸上哀怨之色,从早上起来就开端翻箱倒柜地给我找晚宴上要用的穿戴,我见她忙得欢畅,便也不忍心剥夺她的这点兴趣,便跟着她在我身上脸上捯饬。
带着一群大小美人迤逦而行,到了宫门口却不见那太子齐晟的身影,才又想到女人向来是爱夸大的物种,绿篱的话实不成信,因而,只得又领着一伙子娇柔滑嫩的美人们在宫门口等着,直候了个把小时,那齐晟才远远地来了。
啊?本来不是要抱一抱啊!我讪讪地松开手,内心揣摩着这位兄台到底是想换衣服呢,还是想去便利呢?
幸亏齐晟此人很不管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心中顿时舒畅很多,然后又听齐晟几句话把各位美人都打发走了,心中更是狂喜,忍不住转头看绿篱一眼,竟然在她眼中也看到了一抹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