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碟机里，京剧演员唱：“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的事好不惨淡。我比如笼中鸟有翅难展；我比如虎离山受了孤傲；我比如南来雁失群飞散；我比如浅水龙困在沙岸。想当年沙岸会一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只杀得众儿郎滚上马鞍。我被擒改名姓方脱此难，困番邦招驸马一十五年。萧天佐摆天门两国会战，我的娘押粮草来到了北番。我故意过营去见母一面，怎奈我身在番远隔在天涯。思老母思得儿把肝肠痛断，想老娘背后里珠泪不干……”

阳光尚未消逝，余热暖和，光芒晖映在古色古香的木靠椅上，傅先生半靠半躺在木椅上，隔壁板屋里放着京剧名段，傅先生散散的听着，苗条的手指在木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节拍，看上去好不舒畅。

唉，萧潇能说甚么呢？就着他的手势吃了意面，她吃得很慢，是在咀嚼，吃完后，更加猜疑的看着傅寒声：“我并不感觉味道很淡。”

萧潇远远的看着，竟感觉好笑。现在看那人，倒像是避世山川居，阔别都会喧哗，保养天年的白叟。

这篇阐发陈述，傅寒声可曾看过？

有关于她的那番话，消化起来是需求时候的。而时候，她有。

曾瑜清了清嗓子，方才开口：“傅先生，您要不要吃意面？”

“……我再拿把叉子。”这叉子，是傅寒声的餐具。

傅寒声嘴角笑意加深，倒也是，她怕阿慈，伸手接过那盘意面，叮咛曾瑜：“让太过分来。”

萧潇放下杂志，把水杯送到傅先生面前，目睹那人正喝着水，萧潇不紧不慢道：“别呛着了，老爷爷。”

是啊！

餐盘端给傅先生，傅先生开吃前问萧潇：“舍友走了？”

细算下来，这是她来到山川居后第二次下厨做饭，第一次是多月前的某个凌晨，他当时肚子饿，叼着烟站在厨台前切菜，当时她看不下去，一度担忧烟灰砸落在菜盘上，以是主动做了一碗意面给他，当时还用心在内里放了很多黑胡椒……

幼时，傅寒声在傅宅有翅难展，必将会感觉孤傲莫名。

曾瑜看着她悄悄一笑：“不好说，傅先生对食品比较抉剔，没个准数，除了摆盘要精美以外，味道也要拿捏精准，如果能够做到这两点，他仿佛也没有那么抉剔。”

这是戏谑语气，萧潇自知理亏，坐在椅子上不吭声。傅先生听戏之前，仿佛在看金融杂志，现在他用饭，萧潇拿起杂志顺手翻阅起来，这一翻阅，竟找到了一篇她先前颁发的外汇阐发文章。

现在的傅寒声，抛开处心积虑和老谋深算，躺在后院柿子树下，脚旁蜷伏着他悉心豢养的藏獒，耳边聆听着他母亲钟爱的京戏，寄意无穷，如此安稳，如此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