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豺狼奔唐阵,露爪张牙唬杀人。
却说张公瑾、梁建方、鲁明星、刘世让领兵,不分晓夜,来至南阳城,攻其无备。张公瑾选数十冲锋懦夫,各带短刀,乘黑夜直立云梯,扒上城去,杀散守城军士,把城门大开。众唐将带领人马,放起火炮,横冲直撞,杀进城来。令兵围住了皇殿,劈弛禁门,把朱灿满门家小,诛戮不留,放火烧了宫院。但见:
且说朱灿复逃回河南,心下自想:“我单人独马,倘然遇着唐朝兵众,吾命休矣!闻说东郑王问湘王借军,不若往僻静巷子抄去,且投湘王,再作计算!”赶紧纵马加鞭,径往湘州路去。正路程间,却好撞见本邦值宫大使陈宣,见了楚王,拜伏在地,备诉“唐家用计,篡夺城池,杀了主公宝眷,宫殿尽行烧毁。臣避祸出来,幸得遇着主公!”朱灿传闻,泪如雨下。正烦恼间,远远听得鼓响锣鸣。朱灿心慌,不知前面是那边军马,与陈宣仓猝躲入一座林中。但见:
杯盘整齐,肴馔时鲜。烹龙炮凤味偏奇,炊玉蒸云香且美。清神破睡,无过云蕊泛金瓯;遣兴陶情,老是香醪饮玉斝。席上细谈荣枯事,尊前接待故情面。
宏亮只闻兵器响,奔驰惟听马啼鸣。
低涯流血非常满,高低横尸数里平。
两下登开交兵马,三回四合没胜负。
唐兵四周都围进,喊杀湘王驾下臣。
朔风凛冽出居延,漠漠黄沙接碧天。渴饮无汤曾啮雪,饥餐缺食只吞毡。
唐阵交兵乱似麻,楚湘助逆竟亡家。
不题湘王计议,再说唐俭不分晓夜,奏过朝廷,取了李靖,一起无词,直到河南营门首上马。李靖公然人中之龙!怎见得:
赤金盔,绣龙袍,唐猊凯甲;玉束带,皂朝靴,莫耶宝剑。擎一柄三尖刀,骑一匹浮云马!
比武一阵湘王败,虎将雄兵化作尘。
安营扎寨,聚将屯营。层层硬弩强弓,密密长枪短剑。高竿上,扯起四字绣绒旗;宝帐前,列下虎牌围子手。五方整整排灯号,四周深深掘堑坑。
袋中试取弓和箭,曾向围场夺锦袍!
攻城略地肃兵威,鸟尽弓藏愿已违。天子欺心忘带砺,将军固宠昧几微。
入彀湘王回阵走,偶然恋战各逃生。
马逢枪箭难逃命,人着钢刀丧了魂。
枪穿画阁,娇娥美女丧三魂;剑砍雕栏,内监宫宫亡七魄。翻箱倒笼,搬搜异宝奇珍;出院穿宫,取尽金银器皿。瞬息间烈火烧残鸳鸯殿,黑烟焚尽楚王宫!
自幼习成文技艺,兴扶湘室建奇功。
大喝一声:“来的是甚么人?”朱灿道:“吾乃楚王是也!”邴原真说:“等待你多时,如何本日才来?快上马受降!”四下里人马四周困住。朱灿乃逃亡之徒,偶然恋战,也不答说,手执钢刀,冒死杀出阵来,骤马如飞,复逃往河南。剩下保护人马,被唐兵斩杀殆尽。邴家二将,依先守着隘口,等待张公瑾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