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那里晓得这里头的门道，还当刘之敬真是特别得上官喜爱才气跟着出去，顿时方才的不悦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这些日子她也探听过，晓得庶吉人是在翰林院观政，今后好到各部或外放为官的，天然是越得上头的喜爱，将来出息越好。是以方才的嫌弃都化了一天欢畅，赶紧叫人取出写好的庚帖，交到了媒人手上。

刘家请的媒人上门很快，赶在小年之前，就提着一对银雁和四色礼品上门了。

曹氏用心去票据上勾画了，蒋燕华便招手叫了茯苓出去，低声道：“你去探听探听，这票据是甚么人在外头探听来的？”

桃华把蒋柏华抬起来的大脑袋悄悄按下去看书，用目光表示桔梗儿不要再谈这个话题，才道：“下聘才是重头，前头的遵了礼就好。”这门婚事曹氏和蒋燕华都相中了，连八字都提早悄悄给了人家，这时候再在礼品上抉剔，不是自找费事么？

蒋燕华瞧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你说得不错，是得有个靠得住的人去，我才放心。”

曹氏的确是这么想的。看着纳吉的礼，她内心也有些不舒畅，但想想刘之敬是翰林，另有媒人讲的甚么得了下属赏识特地带去疫区的话，那份不安闲又被抛了开去。再看看桌上的大红聘书，就不由得眉开眼笑了：“可算是定下来了。”

谈及婚嫁的事儿，女人家不宜出面，故而桃华并没有去前头，只是听桔梗儿跑返来报了动静，重点说了然刘家只送一对空心银雁及趁便就将庚帖讨走，当然也说了刘之敬不在都城的启事。

“那别的东西就少备些。”蒋燕华判定隧道，“那些家具衣料的实在也不必太讲究――传闻刘家房屋也不宽广，备很多了也是无益的。”一样的木料，无锡那边只抵这边一半的代价，实在太亏了。

曹氏笑道：“管是谁探听的呢，就是托了人，也是你爹爹一片心。”

按古礼，求庚帖这事儿应当在纳采以后，隔几天再次上门，还要再带礼品，专门来求才是。虽说蒋燕华的八字实在早已经拿去合过了，可这步调却不能少。世人听了前半句话，已有人在暗笑――刘家看来是穷极了，为了省一份礼品，干脆将问名和纳采两步合一。待听到了后半句，曹氏便忍不住道：“刘翰林去了那里？”

刘之敬不在，庚帖自是交到刘太太手中，只是她虽有个翰林儿子，本身却只略识得几个简朴的字，拿着庚帖也看不明白。不过她自有夺目之处，将先头小于氏给的那张写了八字的帖子拿来，一个字一个字地比着对比过，发明并无讹夺，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