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小身子矫捷，没等薄荷动，就先溜下车去了。薄荷忍不住笑道：“这丫头倒机警――”话犹未了，忽地咦了一声，“王妃瞧那边，阿谁是不是――”

当然了，安郡王妃也说了，贫苦人家本来就连病都看不起了，又那里再拿得出一笔工本费来，此事应酌情减免，或郎中们可每年轮番义诊一次，专为这些实在贫苦的人诊病。这个叫做甚么“福利”？

但是这个时候，她除了听桃华的安排，又还能如何？嫁奁还在刘家，还希冀着桃华替她拿返来呢。这一辈子她都是听别人的安排，独一本身做主的这一回，还败得如此之惨，她是再不敢本身拿甚么主张了。

说着，他翻出几本医案摆开：“这里每一例病案以后，都有接治该病患的郎中署名画押。大理寺如有疑问，可提人证来问。”

桃华并不睬她。她是能够帮陈燕分开刘家，但并不代表就是要把陈燕接回蒋家去。是天子下旨让陈燕复了原姓，那就意味着她跟蒋家再没甚么干系了。

桃华摇了点头：“惠民药局向来就没有起到过应当有的感化。”顶着个惠民的名头，没干过多少事。

“人可真很多。”沈数坐在惠民药局斜劈面的一家茶馆上，往窗外看了一眼，转转头来笑着对桃华道，“惠民药局前头向来没有过这么多人。”连带着四周茶馆饭店的买卖都好了，毕竟总得前头的人看完了，背面的人才气上去，有些人来得晚了，得等大半天呢。

“该死！”薄荷感觉很解气。

“你莫非是想清算惠民药局？”沈数听出了桃华话里的意义，“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

“先去三条胡同那边吧。”那是沈数畴前在京中的私产，院子不大，让陈燕住住充足了。

至于说提人证来问，那就更没人会那么干了。人家安郡王府既然敢说这话，就是底子不怕你问。再说西北千里迢迢的，提个郎中过来……你情愿干你就去干吧。

等蒋锡返来又如何呢？莫非桃华说把人送走，蒋锡还会再发话将陈燕接返来不成？母女两个面面相觑，内心都明白，陈燕这一走，如果没甚么事，约莫是永久都不会再回都城了。

桃华真是看不上她这副模样：“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必多说，有精力倒是好生想想，此后的日子该如何过。江南那边离得远，不会晓得你在京里的事，将来回了那边，再嫁小我也轻易。”陈燕这模样，也不希冀她能独立甚么的，将来嫁个良善人家过安然日子就是她的大福分了。

都城居大不易，至于之前蝉衣给的那些银票金饰，大理寺只要说这是证据，派人取走，张氏就身无分文了。看她身上的衣裳多数是之前那些人购置的，可现在头上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便可知眼下过的是甚么日子，怕是连回西北的盘费也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