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拿方才答复文氏的话稍略加以窜改又对付了畴昔,只说是曹氏有孕时类似,她怕万一文氏有孕而不自知,以是才多嘴说了一句如此。
桃华本来的确是不大痛快--哪来的傻丫头如此不懂事,文氏竟然还带在身边。不过现在文氏言词诚心,桃华内心有些气也消了,忙拦住文氏道:”少夫人千万不成,才说有些动了胎气,快躺着不要动。幸亏郡主也未曾见怪我不是么。”
文氏方才在马车上听了南华郡主问桃华的话,天然晓得桃华要为她诊脉是一片美意,且是背负压力的,满是本身身边这个丫环把事情搞砸了。提及来这个丫环碧秋是自小跟着她的,当初出嫁时母亲曾说这丫环行事鲁莽不顾大局,不宜带到江家去。但因碧秋家中继母不慈,日子难过,她禁不住碧秋苦求,又有打小服侍的情分,看着她忠心,还是带了她。
南华郡主还是怒冲冲的:”我也是一起拜过来的,那里就累着了!偏她金贵不成?我倒要问问,哪家儿媳比婆婆还要娇贵了!”
现在静室当中只要文氏及桃华和苏夫人等人,文氏靠在竹榻上,见房中再无别人,便沉下脸向碧秋道:”跪下。给蒋女人赔罪。”
落梅也是晓得蒋家前事的,点头便进殿去,低低在文氏的一个丫环耳边说了几句。谁知那丫环也不知是胡涂还是没听懂落梅的意义,竟然如抓住了拯救稻草一样,冲着南华郡主便跪了下来:”少夫人是这几日忧心郡主的身子才累着了,绝非装病。郡主若不信,让外头蒋女人给少夫人把评脉便知,她也感觉少夫人的确不适呢。”
寺院里还真没有肩舆,最后文氏还是在两个丫环搀扶之下,谨慎翼翼地进了背面的禅院安息。丫环们都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只留下虎魄还跪在蒲团上。她方才执香跪下去,头还没磕呢,文氏就先是晕倒,继而被诊出有孕,统统的人都顾着文氏去了,将她忘得干清干净。
这下南华郡主完整放了心,笑得合不拢嘴,直嚷着叫人拿银子来打赏郎中。还是碧春问道:”我家少夫人方才晕了畴昔,可有甚么不当?”
文氏听了便知不好,正挣扎着要跪下,桃华已经走了过来,一手托住她手臂,低声道:”少夫人别动了,容我先诊一诊脉。”
苏夫人固然身子好,折腾这半天也累了,便顺水推舟告了罪,自去禅房里歇息。这里南华郡主拉了桃华去泉眼边坐着,边看丫环烹茶,边笑道:”你叫桃华,我倒记得宫里有个婕妤,名字与你极类似的,也是姓蒋。”
”我们去那边吧……”苏夫人低声说,回身就要走开,佯做去看一株罗汉松,内心却悄悄感喟。莫怪婚姻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君家妇本已难为,何况低门高嫁,在婆母面前便是毫无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