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开方剂吧。”南华郡主不耐烦地说,伸手不自发地又按了按小腹,感觉仿佛又有泻意了。
南华郡主正不耐烦,闻言便道:“都上来,恰好让这位郎中好都雅看。”
天然,这里头也有她本身的私心。在江家服侍南华郡主多年,她的技术垂垂也要用尽了,下头另有别的人虎视眈眈,等着顶替她的位置。此次出京,凡路上南华郡主用着好的菜式,她都想学做,特别这道赛螃蟹。但是连做几次都未能做出酒楼里的滋味来,虎魄又来讲郡主不满,她内心便慌了。虽晓得加了蟹黄或许有些不当,但既有虎魄包管,又有私心做祟,她也就偷偷加了一点。
桃华站在门边上,从门帘裂缝里瞥见小丫环跪在外头,一边哭一边从地上捡起甚么东西,内心俄然一动,悄悄溜了出去,走到小丫环中间:“这是打翻了甚么?”
厨娘颤抖着说:“奴婢学做此菜,做得不好,虎魄女人说郡主不爱吃,让奴婢在里头放些蟹黄,味道才好……”
“郡主这些日子但是常用此菜?”
文氏自知并不受婆母爱好,行动必得更谨慎才行。谁敢包管她肚里的就是男胎?如果生个女儿,难保南华郡主不会绝望不悦,到了当时候,她不侍疾可就成了现成的罪名。
儿子开口,南华郡主就软了一半,挥挥手道:“罢了,都交给你们,我是不管了。”
珍珠点头:“是。不过早就交代厨下了,只用鸭蛋,不消鱼肉。”
南华郡主顿时一腔肝火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忙道:“说甚么死不死的,娘都听你的,你说甚么就是甚么。”转头没好气向苏老郎中和桃华道,“自打那甚么回春堂来人,列了一堆有的没的以后,我身边这些丫头们就跟得了圣旨似的,一样样照着做,不敢出半点不对。你们有甚么狐疑的,尽管问她们。”
能得这个成果,苏老郎中已经非常对劲。以南华郡主的身份,补偿医馆已经即是变相地报歉,不能再要求别的了。何况他更明白,若不是有江恒在,只怕砸了也就砸了,南华郡主又如何会把几个郎中看在眼里。
“你这个丫头!这两盘菜都被你翻了!”虎魄也有些焦炙的模样,“行了行了,快回厨房去,看另有甚么菜拿两份来。”
苏老郎中逮着说话的机遇,赶紧将拟好的药方奉上:“郡主现在可感觉好些?”
屋子里有一刹时静悄悄的,半晌以后,南华郡主又气又怒地喊了出来:“给我把厨房的人捆起来细细查问!”显而易见,这些日子她的确吃了很多赛螃蟹,如果每盘菜里都放入了真蟹黄,那么所吃的药并无功效便顺理成章了。
也就是说,只要南华郡主常日吃的赛螃蟹里头放的是真蟹黄。
一股鲜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桃华毫不踌躇地从碎盘子上捻起一块看起来极似蟹黄的东西就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