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却没发觉桃华的冷酷。蒋柏华沉甸甸的，他固然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抱了一会儿也觉到手酸。看看三七个头也不高，火线行人又垂垂多了起来，干脆将蒋柏华交给了飞箭：“好生抱着，别摔了他。”

“不能跟着跑，找个处所躲一下，人并不算很多！”桃华一手拉着桔梗，一手拉着蒋燕华，四周环顾。到底这不是集市，街道上多是女子与小儿，就是混乱起来也没有那么可骇。

他说着就往桃华处看畴昔。桃华将一个断了肋骨的孩子牢固在一块门板上，让两个衙役抬走，看看四周再无重伤之人，这才直起家来，反手捶了捶后背。

江恒亦笑道：“小孩子真风趣儿。我家里就没有，每次母亲在别人家瞥见了，都恨不得能抱回家里去。如果她瞥见柏哥儿，定然也喜好得紧。”

桥塌毕竟不比失火之类，只要分开河道也就无事了。世人慌乱了一番，场面终究安宁了一些。但是因为本日出来的都是女子与小儿，都不是能大步奔驰的人，有些乃至只要一推就会跌倒，是以跌伤踩伤的人的确满街都是，幸而大部分都不是甚么重伤。

“是吗？”苏衡看着衙役们将死者放上门板抬走，内心想着此事要如何扫尾，也随口道，“山荆的喜脉就是蒋女人诊出来的，想必家学渊源，必有成就。”

蒋锡皱了皱眉，将儿子抱了过来：“既然柏哥儿本身要找桃华，还是让他在桃华那边住吧。”

江恒也瞥见了，立即拔腿就跑：“快去救人！”

飞箭是练家子，抱一个二十来斤的小肉团轻而易举。且他身材高大，蒋柏华在他怀里看得更远，乐到手舞足蹈，并不在乎他是个陌生人。

蒋燕华端倪一动，想说甚么又咽了归去，只悄悄去看桃华的神采。桃华却只是笑道：“小孩子常日里也很多费事的，如果抱病哭闹起来，也教人恨不得顿时送到别人家去。江公子不必焦急，来岁这个时候，你便有小侄儿能够逗着玩了。”

蒋燕华好轻易找到了说话的机遇，柔声细气地笑道：“江公子是男人，家里又没有小孩儿，那里晓得这些事呢。柏哥儿就是姐姐看着长大的，天然明白。等江公子有了小侄儿，瞧着他一每天长大，就晓得了。”

江恒忙道：“蒋女人如何说这话，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何况你们不是一样都在救人。”

蒋柏华耳朵很尖地闻声了”送到别人家去”的字样，顿时抗议：“柏哥儿很乖，不送别人家！”

白果和萱草一边一个扶了蒋燕华，茯苓扶了曹氏，就往蒋家回转。幸而望月桥离蒋家并不远，半晌就到了。蒋锡忙着叫厨房烧浓浓的姜汤，又筹办热水让江恒等人沐浴，还得找出跌打酒来，让萱草给蒋燕华揉扭伤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