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去京中定海侯府上走门路,实在曹五太太也没甚掌控。曹萝生得倒不错,但京中莫非还少貌美嘴甜的小女人在曹太夫人身边阿谀?如果不成,不但空跑一趟,还白搭了很多银子。曹五爷到绍兴日短,尚未及捞多少油水,可赔不起。曹五太太想来想去,到底是因女儿一句话提起那水仙玉雕,把主张打到了小姑家头上。那玉雕当然是好东西,更好的是不必花自家银子。若成了,将来丈夫得了好去处,自会给妹子撑腰;如果不成,反正也不赔曹家的银钱便是。
这丫环说话脆生生的,连珠般一串子出来,气都不喘。引得车辕上驾车的年青车夫哧一声笑道:”蝶衣女人,未见得阿谁就是蒋太太的娘家嫂子罢,就不兴是别家来的客人?”
伴计并不因她恶声恶气便改了神采,仍旧满面笑容去捧了一瓶药酒过来。那药酒装在拳头大小的瓷瓶里头,内里另有个藤编的小兜子。年青人接在手里看了看,含笑道:”倒是精美。”
金疮药这类东西,在本地行情并不太好。富朱紫野生尊处优,手上连根刺儿都不扎出来,哪会受甚么刀枪之伤。贫苦人家又多不买药,抓把香灰乃至灶里的草灰捂一捂也就罢了。他说的那止血散,就是大女人特地制出来给贫民家用的,却没卖出去几包。
马车外的月朔顿时哀嚎了一声:”公子,小的可没有啊……”
灯烛之下,一块巴掌大的玉雕泛着温和的宝光。曹五太太喜不自胜,忙亲手拿了,用锦袱细细包裹起来,放到匣子里去细心锁上,又拉着曹氏千恩万谢道:”如果你哥哥能有个出息,都是托mm的福。”
月朔便一抖缰绳,赶着马车出了巷子,随便扯了路边一个小贩扣问。那小贩却非常热情道:”我们这里药铺很多,里头坐堂郎中也各有所长,不晓得小哥是要问诊甚么病呢?”
伴计很有眼力地将他们请到靠窗的一张小桌前坐下,笑道:”小店的跌打酒在本地确是有点奶名誉的,普通跌打扭伤,用这酒热热地搓一搓,每日三次,只消两三日便好。”
这年青人一行刚出来,便有伴计满面笑容地迎前一步:”几位想要点甚么?”
成药这类东西,膏散之类不比丸药外有蜡封,只存上几个月药性便要散了,如果销路不好,做出来也是白放着霉坏。桃华也只是每次做几瓶,都放在药堂里。前次这年青伴计不谨慎切了手,药堂里贵重的药他不敢用,便拿了一点止血散洒在伤口上,血立即便不流了,并不比金疮散差。只是那药方仿佛是大女人本身揣摩出来的,不是蒋家家传的成方,有些富朱紫家即便要买外伤药,也多数都冲着金疮散来了。
年青人顺着他的手指处看畴昔,见那装金疮散的瓶子亦是拳头大小,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这能治多少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