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本日这事儿谁也没推测，怪不得你。快去整整衣裳吧，看好了柏哥儿，我跟桃姐儿说几句话。”

“为我一人私欲，杀西北千万百姓吗？”江郡马俯视含章，“含章，你是我知己，如何能说出如许的话来。”

堂堂的安郡王这会儿正在兴教寺一间清幽的禅房里与人对坐，中间一个红泥小炉，正烹着寺后的山泉水。

蒋锡叹道：“是爹没本领。这时候才发明，难怪此人都爱争权夺势，若没权势，终是要受人欺负……”

蒋老太爷瞪他一眼：“做甚么这副模样。桃姐儿本日已接受了委曲，她还不晓得欧家这事儿，你别暴露了陈迹，万一不成，教她更难受。你归去罢，先去看看桃姐儿，再去购置给安郡王的谢礼――也别弄得人尽皆知，虽说一定压得下来，可也是晓得的人越少越好。再――等桃姐儿歇好了，让她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含章这才战战兢兢起家，额头上已经磕得青紫，江郡马看她如许，到底是奉养多年的人，又一贯知心，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来：“你方才说的，我也明白，不是教我畏太后畏于氏一族，是为着皇上的意义――可你却胡涂，皇上莫非贺欢于氏把持朝堂不成？”

“我是郡马，连参政都不能，更何况统军呢。”

“本日之事，你只当没有听过。”江郡马悄悄摸了摸她的额头，“去上些药，歇着罢。清算清算东西，后日回府。”于家把持朝政也过分度了，乃至于天子想给西北军拨粮饷都不能直接命令，以臣凌君至此，有哪个天子能忍耐呢？

“金创药莫非就便宜了不成？”蒋锡感觉女儿精了然这些年，如何这时候有点呆了，“我们家药堂里的金创药，用的都是甚么你莫非不知？”

蒋锡看着女儿，话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终究还是道：“桃姐儿，虽说本日――可最后那些话，你原可不说的。”

江郡马暴露欣然之色，终究道：“我明白郡王的意义，可我这郡马，空有尊名却无实权，连朝政都不得妄议的。如果别处边军，我尚可托托情面，可西北――郡王内心应也明白的。我可代为催促一下拖欠的军饷，可实在没法让户部再多拨银两。”

蒋锡一听女儿咳嗽就心疼起来：“没有下次了，断没有下次了！今后爹必然陪在你身边，一步也不分开。”

江郡马悄悄拍了拍膝头：“这些年了，一向到了夏季就模糊作痛。”实在南华郡主给他请了好多太医，一向没有治好的启事有一大半是因为他不好生用药――也只要这两条腿能证明他曾经在西北边关驰骋过，也只要这两条腿让他有借口避开南华郡主去外头住些日子。不过现在已经发明，他的病有一大半是痛风而不是寒痹，倒是这些年喝酒而至，未免有些让人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