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而后,醉卧荒漠,十觞饮来,忘怀此处是他乡。
苏谨心这下都明白了,也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上贡朝廷的新茶,并不但要徐管事他们在种,范老应当在别处也种了,不然范老也不会这般整日喝酒,毫不在乎的模样。
“祖父让您当了云栖这处的山庄,让您替他守着苏家,那么,关于此次上贡朝廷的新茶之事,您老若见苏家有难,应当不会袖手旁观的啊。”老太爷让范老留在云栖,以范老与老太爷的友情,若得知这上万株的新茶被人破坏,于情于理,范老都不会不管不问,任由徐管事等人胡作非为。别的事,苏谨心没有兴趣晓得,但此行来山庄的目标,与她休戚相干,若办好了苏老爷交代的事,她回苏家,便是理直气壮,任谁都拿不住她的把柄,但若办砸了,庶姐苏谨妍必会拿此事调侃她,将她狠狠地热诚一顿。
范老也看出了苏谨心的踌躇,笑道,“他们云府的水,可一定比你们苏家的浅啊。再说,他一个男人,哪有你这奸刁的丫头心机周到。”
范老拿酒的手停在了半空,衰老的双眼快速全数展开,醉意散去,尽是惊诧与难以置信,“丫头,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虽未猜中,但也不远矣。”这丫头在诗词方面的才调,可与远之比肩啊,仅凭他唱的几句词曲,就猜中了他的身份,可贵,可贵!
又在装疯卖傻了。
“丫头,你可不痴顽,你比你那胡涂的爹聪明多了。”范老感慨道,“你有甚么想问的,固然问来,老夫能奉告你的,毫不坦白。”
“丫头,老夫有事相求。”范老摇摇摆晃地起家,苏谨心忙上前扶他,却没有当即开口承诺范老,毕竟以她现在的处境,自顾不暇尚且不及,更何况是帮范老做事。
这老狐狸,临走了,还丢一个费事给她,苏谨心虽是喜好这个长得同翊儿一模一样的范弋楚,但毕竟男女有别,范弋楚现在年纪尚小倒好说,可再过几年,成了少年,跟着她算甚么。
范成本日将统统的事都奉告了苏谨心,苏谨心哪能不明白,他们一个小小的临安苏家,岂能再困住范老这般的父老,并且想留也留不住。
……
“可范弋楚那臭小子恶劣……”言下之意,要她承诺也能够,但今后范弋楚必须得听她的。
范老说了一半,却又留了一半,苏谨心见他神情落寞,也就不再持续诘问下去。
耳边,又响起了范老疯疯颠癫的声音,而他肥胖的身影,却渐行渐远。
“范爷爷多次在谨心面前引吭高歌,特别是本日一曲,‘醉卧荒漠,十觞饮来,忘怀此处是他乡’,又暗含深意,谨心虽痴顽,但也不敢孤负范爷爷的一番苦心。”范老在苏家埋没了身份二十几年,若非他本身用心在苏谨心面前泄漏,苏谨心天然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