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康帝拿起酒杯,正想举杯说两句,忽的想到甚么,转脸看向裴延,“延儿,你的伤口,能沾酒么?”
陶缇左手边坐着裴延, 右手边则是五皇子。
说到这里,裴延眸光暖和的看了一眼陶缇。
等吃得差未几了,昭康帝放下筷子,自顾自倒了杯酒。喝完后,那双深眸直直的看向裴延,沉声道,“延儿,你与父皇说说,那日画舫上到底是如何回事?”
另一边,周皇后母子三人到宫门也散了,裴长洲几年前就建了府邸,搬出宫住了。
昭康帝大步走到上座, 朗声道,“本日是家宴,都不必多礼,坐下吧。”
饮过开首一杯酒,就算开席了。
昭康帝幽深的眸子瞥了她一眼,低低的“嗯”了声。
昭康帝一怔,浓眉蹙起,看向裴延,“郑泫呈上的手札中,如何没提过此事。”
转脸,昭康帝又看向陶缇,一贯冷酷的目光竟多了几分罕见的暖和,“太子妃,你不错。”
裴延与陶缇徐行上前, 顺次问好后, 也入坐。
陶缇也喝光了,另有些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这真不愧是天子收藏的御酒,滋味极好,香醇清冽,半点不辣,另有种格外的暗香,非常适口。就是杯子太小,她喝一口就没了。
这话说的,裴灵碧心头一阵发冷,游移半晌,又问,“母后,那、那父皇如果晓得我和皇兄给穆王写信的事,他会不会也杀了我们呀?刚用膳的时候,父皇仿佛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好冷,看得我头皮都麻了。”
在坐之人,包含昭康帝在内,都有些惊奇。
“恭贺太子安然回朝。”桌上世人齐齐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富丽的宫灯在前头带路,裴灵碧密切的挽着周皇后的手,并肩走在悠长阴暗的宫巷当中。
半晌,他幽幽的收回视野,怒极反笑,“穆王,好一个穆王;教了个好儿子,娶了个好毒妇!竟敢伤害朕的太子,看来他们是活腻了!”
昭康帝点头,“行,那本日你只喝三杯。”
等他再次昂首,目光蓦地变得猜疑,阴恻恻的扫过在场之人,除了裴延和陶缇――
陶缇又道,“幸亏厥后获得药农的互助,但殿下的伤口在水里泡久了,为了制止传染,生生拿剪刀剜掉好些腐肉,他痛得流了一身的汗,愣是没哼一声。等伤口措置好后,他又反几次复烧了好几次……若不是老药农的医术不错,殿下怕是……”
如何还编起故事来了?不过听他句句都在为她邀功,替她说好话,她这内心一阵暖意,还甜丝丝的。
“才不是小事,就差那么一点,如果真让那猎户得逞了,我们俩都要交代在的那。”陶缇吃紧说着,一脸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