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比及掌门青云真人和几位长老赶到时，“法律阁”外已经乌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了。

按在他肩上的手蓦地加了力度，即便是以他断肢可生的身材竟然都有了入骨的痛感。

“是师弟忽视出错了。”

“师尊。”

青云子在原地僵立了两秒，然后接过一旁的清寒鞭，顿眸沉气：“……是，小师祖。”

“看来你们是想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了。……既如此，青云子，现在门内大小事情一概由你牵头，这掌刑之事，也由你来吧。”

沈凡的声线没有涓滴颠簸。

“……师尊。”

……说到底，师祖的正统名分，跪下去也不是重的，只是他们这些为首的忽视怠慢，才会有门下弟子这么不知轻重罢了。

只是这一次小师祖和之前那天在开坛收徒的法会上的表示判若两人——受了这么多人的礼数以后，愣是连个笑容都没见暴露来，一双傲视都生辉的眼瞳却像是叫数九寒冬的冷川冰封了普通，连那点仿佛是生来就有的魅惑也生生给冰冻在眼底，半点都没暴露来。

“掌门多礼，折煞我了。”

沈凡嘲笑了一声，“我畴前听尘寰的小孩儿唱三字经——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本日晌午，怀瑾因着我的事情到庙门里来，经验了一个口出不逊的外门弟子，传闻是骂我做过祖师的娈宠任摸耐/操？”

法律长老听到前面一张老脸都快没地搁了，检验了一会儿以后，无法昂首，“掌门师兄，小师祖……仿佛已经出了洞府了，这该如何扫尾？”

“统统人全数上哭风崖——！本日我沈凡受刑，但求一公道，千万没有背人的事理！”

青云子一样感觉焦头烂额：“向来只传闻过这位小师祖有几分乖张放肆，野性未脱……现在看来再加上护短一条，恐怕我们今后另有得发掘。只是本日之事，你确切罚得重了些。”

一双手兀然按住了将落的衣衿。

青云真人点头轻叹了一声，甩了甩袍袖往外走，“天上砸了劫雷下来，一起兜着便是了。”

站在原地的身形渐渐蜷小，然后横向拉长，一只乌黑的狡狐扭捏着身后如扇如瀑的大尾巴，带着满身其他位置都没有的四点淡金色的细爪在枯草间拨弄了两下，然后在夜色里站着的那人闻声转来的时候，一个扑跃跳进了那人的怀里去了。

这一顷刻以后，青年人的身周重归安静，仿佛之前那引得氛围都颤鸣哀唳的威压只不过是沈凡的错觉罢了。

封禁了修为受的科罚，里里外外寒凉砭骨的感受倏然就像是被阳春三月的融融春水浇了个通体镇静，指尖亦是泛暖。

法律长老开口想要说句甚么，却被青云子摇了摇手压归去：“我晓得你的意义，是怕之前那次以后再来这么一招，会让上面门徒不满。只是真正坐在你这个位置上，一把尺要端得平——不是衡量得得胜弊以后的端平，而是平了这个公道。也只要如许他们才会真的佩服，只要如许才不会叫人挑得出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