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地契给我,我拿去……”
一身男人打扮的沈安竹狠狠地瞪了孟培一眼,抬高了声音夸大:“你如果因着管不住这张嘴惹出祸来,我迟早把你这条不听话的舌头拔了!”
桑枝夏迷含混糊地睁眼:“甚么大客?”
孙家是被灭门多年,也早就消逝在了人们的影象里。
“女子当自强啊……”
沈安竹打断孟培要说的话,轻到恍忽地说:“我已经很累了,你听话一点好不好?”
“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惹不起的就要避开。
可事到现在,光是靠着昔日的辛苦却不敷以力挽狂澜。
孟培是个直肠子,张嘴就说:“我们这些年见过的狗官多得比路边屎壳郎蛋蛋都多,这些狗东西官官相护高低包庇,没有一个是干人事儿的!”
只要私底下多花三用心机,便可等闲查到十多年前的旧事,晓得孙家的存在。
堆栈里,徐璈把手中纸条放在烛上扑灭,回到床上的动静惊醒了睡梦中的桑枝夏。
“我明日拿着真的地契下山,你留在山里,盯着山里的人别让他们肇事儿。”
沈安竹没好气地剜了孟培一眼,咬牙道:“假的真不得,你真当买地的人是傻的?”
到了此时现在,多的已经顾不得了。
但是用了假的,不代表她手里没有真的。
孟培不敢不听沈安竹的话,挣扎了半晌小声嘀咕:“都说地契不能用了,那你下山去做啥子?”
沈安竹勾唇笑了:“行,给你带十八个大肉包子。”
“王大娘还说阿谁买地的店主可好说话了,待人也驯良得很,如何能够会已经被看出来了?”
徐璈把床帘放下来手挡在桑枝夏的面前,哄似地柔声说:“时候还早呢,我陪着你再多睡会儿。”
沈安竹哭笑不得地看动手中的花生,靠着树干闭上眼说:“等我从城里返来,给你带包子。”
孟培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化作了沉默,挣扎了半晌最后也只是把藏在兜里一把花生塞给了沈安竹:“吃了垫一垫,别饿坏了。”
沈安竹强忍着怠倦闭了闭眼,呢喃道:“再对峙一段时候就好了……”
没有谁会比孟培更体味沈安竹这些年的波折辛苦。
沈安竹自嘲一笑:“你觉得我不晓得?”
“我……”
“但是现在除了等,我还能做甚么?”
他们这些年见过太多的无能为力了。
“嗯哼?”
桑枝夏揉了揉眼说:“如何了?”
再故伎重施就很分歧适了。
不然就只要死路一条。
孟培还想说甚么,被沈安竹摆手打断:“就这么定了。”
地契造假的骗局并不高超。
可多年来一向糊口在危急中的直觉奉告沈安竹,那些看似其貌不扬的外村夫,不见得就比蚕食腐坏了蜀地的狗官好招惹。
次日天气蒙蒙亮,沈安竹背过青城山里的人,不动声色地下了山。
“蜜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