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夜以后，运河下水匪为患，看似安静的水底下危急四伏。

徐璈眉梢微弯：“是南浔商会中的下四家之首，桂家？”

林云和薛柳都是谨慎的人。

醒脑油膏的清冷之气，在长久的辛辣过后便是一阵风凉，也让桑枝夏的神采都雅了很多。

商船上的人行动快些或许能活命，但大多数都是无辜葬身水底，连尸首上都被绑了巨石，乃至很长时候都没有浮出水面的机遇。

至于永顺帝的死活以及朝廷的安危，无人在乎。

一旦商船在水面上落空均衡开端倾斜浸水，藏在水底和暗处的水匪就会一拥而上。

桑枝夏嗤道：“战乱起，那就是金银地。”

“我之前只觉得在山里的强盗多，摸黑走夜路轻易赶上山贼，厥后才发明，水上的强盗更是防不堪防，并且比山贼更费事。”

而他们上船的渡口，间隔被岭南雄师拿下的滁州不过数百里。

“直到我决定派人南下。”

“有南浔商会这么个庞然大物在，能受甚么影响？”

真正藏在水底下见不得人的，满是不成明说的好处之心。

桑枝夏的确是第一次南下，可这并不迟误她体味这边的景象。

“装傻都装到家里来了？”

徐璈看着本技艺腕上的牙印笑得无声，在桑枝夏带着恼的瞪视中把牙印凑在嘴边亲了一口，玩味道：“枝枝，水匪这般猖獗，现在战事四起，运河上来往的商船像是未曾受影响？”

“水运司与水匪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几近是共鸣，一箩筐的烂种子，拎起来抖抖选不出一个好的。”

徐璈低头在桑枝夏的鼻尖啄了一口，轻笑道：“我这不是少见多怪，想多问几句先探个底儿，免获得时候在人前露了怯，给夫人丢脸么？”

“以是咱家的船在内行走时挂了桂家的徽，能够制止很多不长眼的人来找费事。”

实在更像是水运司豢养的私兵。

神神鬼鬼的都是捉弄民气的笑话。

桑枝夏要笑不笑地撩起眼皮看他：“相公，你这不是在跟我明知故问了么？”

从渡口上了表面平平无奇的商船，桑枝夏低声说：“漕运的船帮多是本地的大户牵头构造起来的，在处所权势大，影响也深。”

在山里赶上了山贼，不管是弃车也好，还是弃马也行，总之狼狈逃窜下来，双脚总归是落在实地的，反正还能有个跑的去处。

桑枝夏心知徐璈是为了逗本身多说话分离重视力，免得晕船实在难受，含笑啐了他一口，渐渐地说：“你之前去返过南边儿，对这边的景象比我清楚不知多少倍。”

徐璈指腹摩挲过桑枝夏的耳垂，低头凑在桑枝夏的耳边说：“枝枝，商船的堆栈里一次能装多少东西？”

恰好水匪吃的就是在水面上烧杀劫掠的这碗饭，水上打劫经历丰富，与商船遭受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先不择手腕把船底捣得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