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京都沉寂无声，街头巷尾虽是站满了自发前来围观的百姓，以及碍于各种身分没法入百官步队，自行前来街面迎灵的官员及其家眷。

“太过么？”

入目满是漫天泼白。

车马带孝，人披麻衣。

就连糯糯和元宝的身上都带了孙孝，没让任何人抱着，温馨灵巧地跟在徐璈的身后。

老王爷已经死了，这天下的仆人是江遇白。

白幡在半空扬起轻微的弧度，一起不断的灵纸顺着倾泻的行动带来一起飞白。

老王爷的冰棺入京，老王妃的衣冠冢归灵，这是京都改朝换代后的第一件甲等要事。

放在畴前皇族守灵是群臣最叫苦不迭的苦差事，现在却成了大家趋之若鹜的好去处。

只要在他身侧的徐璈听到了那一声压抑着无尽颤抖的声音：“爹，娘……”

徐璈始终站在与江遇白并肩的位置。

“就算是要跪，那也当是我跪你，自家兄弟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再者说我叫你一声哥，就当是你护着我。”

他们是一起走着入城，也一起走着入了皇宫。

“那遵循京都的端方，君亡臣死以身殉主的时候，如何不见诸位遵循礼法呢？”

侃侃而谈的人被噎得面红耳赤，文相一甩袖子嘲笑道：“真要那么守端方，有定见都该跟着永顺帝亡于京都告破那日，你们是如何活的？”

徐璈干脆不动声色地抓住了江遇白的胳膊：“走，你该畴昔叩首了。”

跟着徐璈的陈菁安悄悄抽了口冷气，幽幽地说：“看模样，文相这一起上骂你都没用上真正的气力。”

“找不到处所撞柱而亡，那大可去寻了河堤齐齐往下跳，再不可上城门楼子上一脖子吊死啊！”

国孝当守灵三月，现在满打满算还剩下半个月。

徐璈的面色也很安静。

掌心相触的刹时，腻了徐璈满手的是厚厚的一层盗汗。

遵循国孝期间，不见半点浮华，容不得一丝声色犬马。

徐璈走到江遇白的劈面，单手掀袍跪了下去：“徐璈奉王爷之命，扶棺送灵至此，幸不辱命。”

江遇白很好说话地扯了扯嘴角，对着徐璈伸手：“起来。”

乃至扶棺而来的步队尚未靠近，江遇白身后的人群中就已经响起了悲戚的抽泣声。

他要等的人，终究到了……

入京步队间隔京都另有三百里地的时候，火线隔着很远就看到了随风扬起的旗号。

文相本来正沉浸在老泪纵横的哀思中没法自拔，听到这些人的话不满地飞出一双血红的菜刀眼，咬牙道：“如何就非要出来殿内叩首才算是尽忠了？”

“我没劲儿拽不动你，本身起来别让我脱手。”

十里一叩，百里长跪。

为首的老亲王带着欣然之色无法道：“这分歧端方啊。”

徐璈对此并不料外。

声声悲鸣入耳，哭得仿佛掺了不知多少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