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闻言不由大奇,不晓得顾令月葫芦里卖了甚么药。只是不好究查一意问到底,坏了女儿的筹算,只得勉强忍耐,等了一小刻钟,听得廊下传来车轮轧轧转动的声音,默莲奉养着顾令月从打起的帘子中出去,顾令月坐着轮舆从外头出去,手中捧着一个大大的瓷碗,笑着道,“阿娘,女儿方才去了灶房,亲身下了一碗长命不托,愿奉给阿娘,盼阿娘尝了以后笑口常开,百忧俱消。”
她低着头,捧着大大的瓷盏,一口一口的尝着寿不托。线条一缕一缕的长,入到口中也不晓得甚么滋味,只觉百感交集,万乐俱至!
红玉点头应了,回身而去。
顾令月赶到桐花台,桐花台上摆满了酒水菜肴,一曲《天授乐》已经唱毕,立部伎退了下来。几名着着长长水袖的舞姬上前,跳起了美好的柘枝舞。公主坐在案台后,转头见了女儿,见女儿又换了一套乳白绿圈纹绉衫,深浅绿色间色长裙,手上挽了一根茶青色的披帛,整小我清爽敬爱,不由得面上暴露明朗的笑容,“阿娘的小留儿公然标致,就是换不换衣裳都一样标致。”
“娘子,”红玉悄悄走到顾令月身边,在顾令月耳边禀报导,“薛娘子已经到了,现在侯在公主府侧门外。”
阿顾点了点头,悄声叮嘱道“晓得了,你请她道颐香阁稍稍待一会儿,说我过会儿就畴昔!”
过得半晌,玉真大长公主亦遣人送了昌大的贺礼来。一轮金乌吊挂在中天之上,射出万丈暖煦光芒,公主送走了玉真公主府的曹姑姑,转过甚来,不见了顾令月,不由奇道,“留儿人呢?”
公主揽着顾令月笑着道,“小时候母后给阿娘过生日,也是我们母女三人一处,母后会抱着阿娘唱一支《长命歌》,阿娘当时候年纪小,听着母后的歌,只感觉喜乐畅怀。”
顾令月却道,“世人皆以生辰为欢庆重生之日。女儿却感觉,儿的生辰,就是阿娘的受难日,若非阿娘当日刻苦,女儿如何会来到这个人间,因为这个,这碗寿不托再没人比阿娘更有资格吃了!”
贞莲嘟了嘟唇,“我便是看不惯!听二娘子的意义,我们娘子被她坑了一把,在春宴上如果应变差一点,怕是满长安都要传娘子侵犯父产放肆放肆了。娘子还没有怪到她头上,她倒是先哭哭啼啼上门来了,莫非合着差点毁了名声的我们娘子不委曲,倒是她委曲上了?”
少女捧着脸望着面前的堂妹,脸颊上还沾着几滴泪珠,神情一片天真纯稚。
第二日凌晨天光初开,初生的朝阳投射出暖和明煦的光芒,喜鹊在春苑院中的一株垂柳上鸣跃啼啾,叽叽喳喳,动听之至,顾令月在春苑的紫檀喜梅兰竹菊画版床*上起来,只觉氛围清爽,表情舒好。便连窗前的垂杨柳枝都绿的分外可喜。